楚灼認真地聽著,聽到他說封炤終於將那隻凶獸拖進他的黑暗領域後,忍不住抿嘴一笑。
封炤的黑暗領域就像他的空間,在那片黑暗中,他就是神,所有進入的生靈皆受他主宰,如同她一般的弱小者,根本來不及反應,就悄無聲息地被拖入其中不自知,唯有強大如烏主之流,才能察覺避之。
那隻凶獸的實力強大,封炤也是費了一番功夫,才將它拖進黑暗領域。
朱厭的口才很好,將戰鬥過程說得險象環生,十分有趣,聽得她微笑連連。
另一邊的烏子涵忍不住看過來,發現朱厭竟然將人逗笑,忍不住想,這家夥對楚灼如此殷勤,難道不擔心白主等會兒將他拍死麼?
就在楚灼笑得不行時,依然是一襲白衣的封炤出現在空間。
他是空間主人,空間的氣息和他融為一體,他徒然出現,無人察覺,還是朱厭正麵對著他,發現他時,聲音乍然而止。
烏主和烏子涵見狀,也轉頭看過去。
楚灼發現異樣,回頭一看,發現是他,緊繃已久的心弦瞬間一鬆,接著腦子一熱,反應過來時,人已經朝他跑過去。
封炤見她跑過來,心中一喜,以為她會像以往那般,撲過來抱住自己,哪知道她卻生生停住腳步,站在自己麵前,睜大眼睛看著他。
封炤矜持冷淡地站在那兒,由著她看。
楚灼將他打量一遍,發現他的白袍嶄新,不染塵埃,身上也沒有受傷的痕跡,氣息和先前差不多,確認他並未受傷後,終於鬆口氣。
她朝他微笑,聲音輕柔悅耳,“你沒事吧?”
“沒事。”封炤淡聲道。
楚灼確認他無事後,又抿嘴一笑,轉頭看向烏主等人。
朱厭和烏子涵忍不住頻頻偷看,剛才正在戰鬥,他們也沒看清楚,此時方才得以看清楚封炤的容貌,兩人都十分激動。
作為下屬,朱厭悲催地從來不知道自家老大長什麼模樣的,先前偶遇時,隻能看到一個側臉,直到現在,才是正麵。而對烏子涵來說,白璃域之主那就是個傳說,而且是非常凶殘的傳說,此時他不僅被凶殘的傳說丟進他的空間,還見到本尊,整個人都是激動的。
白璃域之主凶名在外,想看到他本尊可不容易。
不過,本人確實很好看,不愧是遠古凶獸的後代。
唯有烏主是最淡然的,他站起身,朝封炤道:“方才多謝你。”
封炤懶得搭理他們,不過想到烏主在時間海救過楚灼,很快改變主意,說道:“你體內的那玩意兒哪裡來的?”
烏主神色未變,淡淡地說:“它是雉邪。”
封炤挑眉,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習慣性地欲要嗤笑一聲,噴幾句惡毒的話,突然想到楚灼在旁邊,到嘴的話硬生生一轉,冷冷淡淡地道:“你可真不幸。”
這下子,連烏主都忍不住怪異地看他一眼,仿佛懷疑他怎麼突然轉性,竟然沒有囂張地嘲笑自己,反而不痛不癢地說這麼一句。
可真難得。
朱厭也覺得老大現在怪怪的。
隻有不知情的烏子涵心中忍不住感慨,雖然白主語氣不太好,但他風姿卓絕,儀表不俗,縱使行事凶殘一些,也不能否認此人的魅力。
封炤不想和他們廢話,揮手過去,朱厭和烏子涵已經從空間消失。
楚灼看到這一幕,沉默了下,頓時有些同情二話不說就被丟出空間的兩人。
“你如何打算?”封炤詢問。
烏主神色淡然,比起封炤矜傲中強製止擺出來的淡然,烏主給人的感覺大氣淡然,兩者極為不同,也襯得封炤越發的囂張。
楚灼安靜地站在一旁,覺得此時的封炤,果然像她記憶中的小毛團。
果然,那般愛搞事又霸道囂張的毛團,怎麼可能因為化成人形後就性格大變?
“天符宮的宮主為我創造一種血符壓製,隻要不將它釋放,暫時能壓製一二。如若不行,我隻好來找你。”烏主坦然地說。
封炤冷笑一聲,怨不得這家夥願意在時間海救人,原來是有求於他。
想罷,他轉頭對楚灼道:“灼灼,你先進裡麵歇息。”
楚灼聽到這句“灼灼”,瞬間有些懵逼。
可惜讓她懵逼的人正朝著烏主冷笑,壓根兒沒發現自己說錯話。他素來囂張任性,這段時間能忍成這般已經不易,先前戰鬥一場,身上的戰意未退,行事不免張狂幾分,縱使已經壓製,仍是不小心露餡。
楚灼又看他一眼,安靜地走進宮殿。
等她離開後,封炤也帶著烏主離開空間。
回到當初封炤帶她去休息的那間宮殿,楚灼感覺到烏主的氣息從空間裡消失,也不知道是離開空間,還是去到哪裡,不過這些不是她現在能過問的。
於是楚灼決定不去想它,坐到鋪在地上的凶獸皮毛上,又思索了會兒事情,感覺到身體的疲憊,強迫自己什麼都不要再想,倒頭睡去。
在她沉睡後不久,一襲白袍的男人出現在宮殿門口,見到安靜地蜷縮在凶獸皮毛上的人,偌大的宮殿,空蕩蕩的,越發的襯得她嬌小脆弱。
感覺到她的氣息漸漸地侵染在周圍,他滿意地眯起雙眼,方才轉身離開。
***
楚灼不知睡了多久,直到她醒來時,發現周圍已經變了地方。
她先是吃了一驚,沒想到自己竟然睡得如此沉實,難道是因為那是阿炤的空間,讓她下意識地覺得,不管如何,他絕對不會傷害自己,所以才放任自己如此睡去?
想到這裡,楚灼突然苦笑。
正當她扒開身上的被子起身時,突然感覺到被窩裡有什麼東西。
楚灼的手一頓,一把掀開被子,隻見一隻毛茸茸的小妖獸安靜地趴在那兒,雙爪子並攏在麵前,用一漂亮又無辜的獸瞳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