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方斯文緊張神色，元欲雪微微沉默了下，難得體貼人類地找了個借口：“應該跳閘了。”
方斯文挺一個子，這會簡直恨不得和元欲雪貼著站，緊張地問：“、麼。”
他看元欲雪張嘴似乎要說什麼，又連忙阻止：“你不要解釋給我聽，就當了。”
元欲雪：“……”
他重新試了一下電燈開關，沒用，似乎真的給玩壞了。
方斯文緊緊跟在元欲雪身後，元欲雪以他看不清路貼的這麼緊。
人類雖然在黑暗中看不清，但元欲雪的眼睛好用的，他開口道：“我來打掃，你可以先出去等。”
方斯文的確很想離開這剛剛鬨完鬼的教室，但聽著元欲雪這麼說，反倒猶豫了。
他開始說要護著這位文弱隊友的，這麼臨陣脫逃將元欲雪一個人留在這，想想怪遜的。而且他看上去比元欲雪能打多了，真正碰了鬼怪他起碼有手的餘地，於一咬牙，“不了吧，我一起打掃，等會一塊出去。”
說這麼說，方斯文也的確咬牙留下來了，說一起打掃。但他依舊緊貼在元欲雪半米內，每次當元欲雪想掃一下地麵卻不慎被方斯文的腳擋住時，非常短暫地冒出一個想法來。
……大型障礙物。
有點占位置。
就這麼磕磕絆絆地清掃完了電燈壞掉的教室，方斯文走出前門，來走廊上的時候，簡直就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神情。
至於元欲雪……
他真的如釋重負。
待進入第二個教室，突然從走廊轉角處打來一道強光。
手電筒的筆直光束落在兩個新生的臉上，相比溫吞的光源環境而言，這種強光手電筒十刺眼。
方斯文覺得眼前一陣白光晃蕩，眼角傳來被太陽直射後刺傷的灼痛感，連忙扭開了，拿手臂擋住了眼睛。
元欲雪比他的反應要小一些——他的瞳膜特殊材質，要直麵明亮度超過一萬am度的光能粒子武器而不能偏開目光，否則這種短暫的被乾擾的遲疑會成致命的缺陷。但哪怕強光手電對他而言起不乾擾作用，也依舊會讓元欲雪覺得不太舒服。
此時他整個人完整暴露在手電的光線下，露出的一截頸項皮膚在強光映照下十蒼白，睫羽更微微震顫，掛上了霧氣般的細小水粒。
但他依舊沒有挪開眼。
所以他看見了手持強光手電，穿著警衛製服的中年男人正以一種快速詭異的速度飛快奔了過來，手腳似乎因迅速的移動而折成奇怪的角度。
那張普通的五官，此時卻顯得異常生動。雙眼微微突出，臉頰尖瘦脫骨，唇部的笑容扯得很大，顯得個相當詭異的笑容，甚至露出了他尖利泛黃的牙齒，也隱約能見他猩紅色的嗓子眼。而在快速接近的過程中，他也相當不客氣的怒斥起來：“那邊的！那邊的兩個生！站住！”
“你不知道！在晚上，酆樓不準入內的嗎！竟然不好好回宿舍休息，做夜不歸宿的壞生——！”那股怒吼後麵已經作了尖厲的咒罵，仿佛他犯下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孽，暴突的眼睛更垂涎地掃過了他，男人緊緊盯著他，微微舔了下唇，已經衝了他眼前，“不守規矩的壞生！要受懲罰！！”
但在他如餓狼般撲上去時，腳步卻猛然刹住了！
元欲雪在強光電筒的照射下，依舊表情很冷淡地看著他，手中拿著一張看上去很隨意裁剪下來的紙條，上麵潦草地寫著幾個字——但上麵卻蓋著鮮紅的、屬於教務處的章。
就擋在男人的眼前。
方斯文勉強睜開眼，意識來人什麼身份，也掏出了身上的假條，擺在他麵前：“我有特殊假條的，特批在這個時間點來務勞動的！”方斯文一邊說著，一邊挺自豪，仿佛在知道要務勞動時抗議那個人不他，而他主動來做螺絲釘的。
男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那張和麵部五官顯得比例極其不適配的嘴巴似乎往回縮了縮，看不見那發黃的牙齒了。
“麼？”男人說，“你不會那種仿教務處假條的壞生吧？讓我仔細看看，真的假的。”他說著，就伸手去拿方斯文手裡的假條，方斯文估計也沒太在意，就見元欲雪突然握住他手腕，將他的手往下一壓，假條邊緣正好和男人的指尖擦過。
方斯文愣了一下，第一感覺覆在自己手腕上的指腹怪柔軟的——然後想起來正事。
不能將假條交給任何人。
他警惕地將紙條收好，斜著眼睛看向男人，“年紀多大了啊這就看不清字了，在不行您早點退休吧彆難自己了。”
說著，又衝著樓下大聲喊，提醒樓下的同伴：“有保安大爺檢查假條，你給他看一眼就行啊，千萬！彆！拿給！他！”
聲音在走廊中回蕩，方斯文又若無其事地閉上嘴。
男人：“……”
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