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微微沉默,沒有人說話。
但是心底隱約的不安預感，已經足夠他們想到那個最糟糕的後續了。
曉芸的睫毛不安地顫動了下，她深吸口氣,繼續道：“檔案上記載了十年前的樁慘案，教學樓意外失火,有新生在教室睡著了,被煙熏暈，沒能及時逃出來……當然，這隻是檔案上最後定性的理由。後還了解到些信息,當時前後門被人鎖上，現屍體的時候她在拿指甲拚命摳門框，所以正確說法,應該是活生生被燒死的。”
這種淒慘死法，想也知道怨氣會有多大。
且不能細想，如果她是被故意鎖在教室的,結果碰上了意外失火——
講述這件事的曉芸神色微有些慘淡,帶著不易被覺的低落情緒，“最後頁,貼著新生的照片。”
“你們應該猜到了,是……鄧姝姝的照片。”
曉芸邊說著,邊已經打開了手機相冊，輕輕滑動著點開。
那是倉促間拍下的照片,鏡頭有點模糊，但依舊能看見泛黃的檔案上貼著張免冠照。女孩子剪著乖巧的短,穿著白襯衫，對鏡頭露出個小心又內斂的微笑來，看著是普通女學生的模樣。
但她,或者說是鄧姝姝，確實已經死在了十年前。
曉芸將手機屏幕按熄，收了起來，說道：“總之……都注意點。”
他們這段時間，直在與鬼為伍。
種難言的情緒在眾人心底酵，大多是彆扭和恐懼，又有點不敢置信的悲憫，不過很快，這種內心的複雜情緒先被外界打散了。
先是方斯皺著眉道：“你們有沒有聞到，股焦味？”
元欲雪的感官係統比他們更加敏感，所以更早聞到了那股煙熏火燎的氣息，點點蔓延開來，但是他的確沒有掃描到任何明火光源，仿佛這股焦味是從另空間傳來的。
氣味的聯想性是豐富的，尤其當越來越濃鬱的時候，許鵬白著臉道：“這不會失火吧？鄧姝姝不是被火燒死的麼，所以她也用火把們留在這……”給她陪葬。
這種猜測很合理，雖然現在還沒見到明火，但眼下情況已經足夠讓人焦慮了。
且不知是不是心理暗示帶來的錯覺，似乎身邊的溫度都升高了幾度，熱得人雙頰生汗。
有人驚慌地看了眼時間，喃喃道：“還有三十多分鐘……”
三十多分鐘，還與鬼共處室，太難捱過去了。
元欲雪對時間把控流逝是極其精準的，所以算他不看鐘表，也能清晰計算出他們度過的時間。準確言，是33分56秒——
“許鵬，寧紅。”元欲雪忽然道，“第二層你們打掃完了嗎？”
按照曉芸的說法，她負責的第三層樓倒是已經清理完了。
人愣了下，實在是鄧姝姝的事給他們衝擊力有些大，差點忘了目前最主的任務其實還是清掃教室。許鵬老實說道：“教室已經掃完了，盥洗室還沒有……”
他頓了頓，皺眉補充道：“那好像有什麼東，不太對勁，和寧紅跑了。”
雖然並非玩家，但npc擁有的敏銳嗅覺也促使他們下意識規避危險。
元欲雪的思維模式決定了他不會在任務前跑偏，立即道，“去打掃。”
“你們如果見到原東和紀振興的話，記得提醒他們小心紅衣老師和鄧姝姝。在十二點，及時離開酆都樓。”
方斯見元欲雪的意思是個人去打掃，連忙跟上他，“帶啊，也是有經驗的人。”
元欲雪：“……”
他猶豫了下，還是沒告訴方斯他在上個洗手間，到底經曆了什麼。
曉芸腿受了傷，此時也是驚魂未定的虛弱模樣，臉色蒼白，但她聽到元欲雪的話，抿了抿唇。
“起去。”
這下反換的許鵬他們不好意思了。
寧紅開口道：“本來也是們的任務，那還是起吧，人多也安全點。”
這麼連串拍板下來，反是五人同前往二樓洗手間，非常興師動眾——
不過也許正是因為人多，他們也沒碰到什麼詭異事件。
在來到洗手間門口後，晃眼，正看到有人。
穿著校服的男學生背對著他們，半癱倒狀態地跪坐在地上。臉埋進了另邊較低的洗手池，姿勢看上去很奇怪。
這幕看著怪悚人的，學生們都覺得背後有些涼了，生怕前這人翻過來是具臉的屍體對著他們。
也是元欲雪絲毫察覺不到其中的詭異氛圍，上前將人扶起來，順便掀了個。
男學生半張臉都埋在洗手池了，下巴還濕漉漉的滴著水，隻是還算幸運，那洗手池的水低，沒淹到他的鼻孔處讓他溺斃，最多臉色看上去難看許多。其他人這也才注意到，這是和他們塊來的紀振興，怎麼出現在二樓的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