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他人還滿心驚惶時,元欲雪被帶走了。
那些第七層人,雖然不懂元欲雪和那名長官交談間提到的“自防禦係統”、“分支儲備防禦係統”是什麼,但也清楚,那一定是很重的資源設備。
元欲雪舉重若輕的態度,讓他們覺得這壞掉的設備好像很容易被修好,難題都會迎刃解。
但後麵那名長官懷疑又慎重的神色,鋒芒畢露的威脅,又讓他們心下隱約覺得——好像、好像這件事沒有元欲雪表現出來的那簡單啊。
再一看那名長官的目光。
如淬著毒一般的陰寒冷厲,鬃狗般凶惡。即便不是盯著他們,是注視著元欲雪,也足以讓他們都為那泄露的一絲情緒膽寒了。
絲毫不讓人懷疑他話裡的實性。
如元欲雪沒能修好係統,一定會受到他口中的,最殘酷、最惡毒的刑罰。
這群被束縛在這裡,因為頭頂的大人物未曾首肯,無法離開的第七層人小議論起來。
“那個什麼、儲備防禦係統修好的話,我們是不是就不用去麵對那些蟲子了?”
且好像不止是今天,以後;不止是他們,其他人——
都不用去麵對那些蟲子了。
對他們言,器械上的損毀,當然比送活人去容易接受的多。
“哪裡是那麼容易做到的。”麵對同伴簡直算得上天的幻,他身邊的人卻是神色頹然,“這麼多年都沒修好的係統,就算那個人的會,也不太可能這麼短的時間就見成效吧……”
他欲言又止,不敢再下去。
他旁邊的小蕭,是聽的心亂如麻。
元欲雪就這麼被他們帶走了。
那群上層人實在沒一個好東西。
到那名長官陰滲滲不懷好意的狐狸眼,眼底流露出的殺意;和那些深綠色製服的副官對著元欲雪不客氣的壓製動作,還不知道一旦離了人前,會如何的粗暴欺壓。
便覺得一陣掀起升騰的怒意,手心攥緊,繃緊的手指泛出尖銳的疼意來。
他所見過的最善意的npc,在吃人的副當中,亦難得對人伸出援手的人,憑什麼這被人欺壓?
小蕭的眼中極不穩定地浮起一點紅光,洶湧翻動,即將占據整個瞳仁時,又因為攔在麵前的手猝然冷靜下來。紅光猛地褪去,他臉上還殘留有幾分空白的茫然。
原來是他失神往前追出幾步的時候,卻是被領頭者攔住了。
領頭者知曉他和元欲雪關係比較親近,這時候也隻輕叱一,讓他清醒一些,不得罪了上麵的長官。
“他能修好那個係統,當然能安全回來的。”領頭者神色也有著一些說不清的苦悶。他其實知曉一點防禦係統的作用,在他當初登船的時候,那最後一個儲備防禦係統甚至還沒壞。也正因此,知道其中艱難,才不大信任元欲雪說能修好的那些話,隻頓了頓委婉道,“當然,是修不好,那誰都救不了他了。”
……
其實小蕭所腦補的那些畫麵,多帶上了一些私人情緒。
比如這個時候,那些“押解”著他的副官,雖然有看守的意味,但動作算不上粗暴,甚至還顯得有些客氣。
大概是他們這一群隻有武值出色的衛兵對於這種“技術人員”的客氣。
雖然也不確定元欲雪能不能修好那係統,但是他既然敢說出這種話,總是會一些這方麵的技巧的。
長官帶著元欲雪去的地方,是損壞了快百年的負責調配c7區域的儲備防禦係統所在處。
如換在百年前,這裡絕對是軍事重地。不說這輕易的帶人進來,哪怕是長官人靠近,也打上一疊報告,還不一定能進入中心區域,敢擅闖會被防禦嚴密的光能武器射殺。
但它現在畢竟廢棄近百年了。
就算口還守著那麼兩個人,也最多是做子的閒置。都不需長官開口,便已經諂媚地打開迎接,以為他們進去視察——就算不是視察也無所謂,反正那裡麵實在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能被帶走了。
元欲雪也被押解著,跟在他身後。
當看見那個置身在巨大的凹陷巨坑中,停止了任何能源輸送,以至顯得灰暗晦澀的能源核時,微微停頓了一下。
元欲雪的確沒見過這……具有廢棄氣息的能源核。
它的體應當是像一個小型星球那壯闊,散發著明亮光芒。但此時因為停止了能源輸送,已經不再持續不停的轉動,上麵附帶著的無數蔓延橫生的金屬管道不再像正常狀態那般發亮,反倒生出無數鏽跡,臟汙與汙垢牢固的堆積在角落處,形成零星的斑駁黑點,一眼看上去,便覺得它實在像一座……枯萎的,去的“星球”。
暮色沉沉。
除去這個形容,也沒有恰當的形容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