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即有光源,也不影響元欲雪視物，但現在的氛圍，著實是古怪了一些。
旁邊是無數碎裂的電子眼,而王蟲的蟲體雖已經被吞噬乾淨，但它先前吐出的無數絲線,還是像雲霧一般蓋在了地上,昭示著曾經發生的那場戰鬥。
甚至連空氣當中，都隱隱飄散著那股古怪腥味。
在這種情況下，好像實在不是什麼交心的好機。
何況在機械眼損毀失去聯係之後,元欲雪也清楚，人類那端一定十分關切著現在的狀況——畢竟果這樣特殊的蟲族逃竄出來的話，對於星艦和人類而言,無疑是一場災難。
戒舟衍還很固執地擁抱著他，雖手臂看著十分鬆垮地搭在他身上，也圈住得並不緊,但元欲雪卻偏偏什麼好辦法掙脫開來。
戒舟衍畢竟不是他的敵人。
元欲雪微微側頭,想要調整一下現在奇怪的動作。他感覺得到，有什麼濕潤溫暖的物品微微擦自己的脖頸。那股激發起的癢意,甚至讓元欲雪有些想要避開退縮。
可是不管躲到哪裡,也隻能緊捱著戒舟衍的胸膛。
那一點露出在外的瑩白皮膚,已經染上一層很淡的粉色，紅了徹底。
元欲雪不怕疼痛,但是對於這種奇怪的癢意，卻十分的不適應。
那點很淡的、從膚骨中透出的淡紅色,甚至從他的肩頸位一直染上了耳朵的位。
耳垂微紅，微微發燙。
元欲雪還有注意到自己的身體已經敏感成了什麼模樣，他隻是竭力地想要扭頭來,注視著現在的戒舟衍。
因實際上不討厭戒舟衍的靠近，他此的語氣，甚至顯得非常的平和，“戒舟衍，先鬆開一下。”
“……不要。”
那像是要將他整鑲嵌在懷抱當中的人，第一次拒絕了元欲雪的要求。
什麼？
還是不開心嗎？
元欲雪也是能察覺到之前戒舟衍情緒的不對的，所以元欲雪微微頓了一下，倒是有繼續強硬的要求，隻是和戒舟衍商量道，“可以待會再抱。”
這樣親密的肢體接觸的行，元欲雪也就隻和戒舟衍做一次。
——還是之前因任務，要誘導出“規則”，在密林當中的那次。
或許是因“有經驗”了，所以再做一次的候，元欲雪也有多麼的排斥或者不適應。
而現在的狀況，元欲雪認真思考了一下，將它歸咎於戒舟衍在危機之後發生的應激反應。
先前在凶宅任務進行，戒舟衍在電梯裡也有類似的應激反應，需要通肢體的接觸來保持鎮靜和安慰。
雖剛才的情況怎麼看，怎麼像是旁觀的人比較容易應激。
元欲雪不介意在這候安慰他，但對方太緊密的擁抱和警醒地攬住他的雙手，讓元欲雪無法自由行動，也無法將現在彆墅當中的狀況傳達給人類那一方。以至於怎麼看都不是合適繼續擁抱安慰的機。所以他在短暫的思考程中，選擇了一折中的方案。
“要處理一些事……不用那麼害怕，可以先牽著。”元欲雪說，“等到想要鬆開手止。”
這樣的接觸，應該也能安撫“應激”的戒舟衍。
——這條件，還是由元欲雪“主動”的條件，聽上去的確十分誘人。
至少戒舟衍心動了。
隱在黑暗當中，戒舟衍的那雙眼微微垂斂著，掩住了那像是凶獸一般十分冰冷的獸性。他的眼角都是微微泛著紅的，隻是不像是元欲雪看來的，那樣帶著一點可憐意味的眼角通紅，而是一種浸透戾氣與煞氣，十分令人可怖的血色。
也就隻有元欲雪會覺得他可憐。
他不想讓元欲雪看到現在的自己，而那意動又此真切，簡直化了實體一般。在黑暗的寂靜當中，他甚至要擔憂自己胸膛器官跳動的劇烈聲音會被元欲雪所聽到。
半晌。
戒舟衍說：“……好。”
元欲雪提出的要求，哪怕是飲鴆止渴，他也甘之飴。
隻是在那雙牢牢桎梏著元欲雪的手鬆開之前，戒舟衍忽將麵容又靠近了一些，像是抵住了少年人修長頸項那樣。他微微沉重一些的喘息，也跟著灑落在了元欲雪露出在外的冷白皮膚上。
“在這之前，能不能再提一要求？”戒舟衍很平靜地說道。
他的神色也很冷靜，語氣裡聽不出半分的波瀾，唯獨略微急促的呼吸，透露出些許不平靜的意味。斂著的眼中，像是隱含著狂駭風浪一般，湧動著令人心驚的恐怖欲望。
偏偏元欲雪現在的姿勢也看不見。
他略帶疑惑地問，“什麼要求？”
“讓……碰一下。”戒舟衍說著。
他這一次，一字一句地吐字十分緩慢。而元欲雪聽到這樣的要求，想都想要答應下來。偏偏戒舟衍趕在他回答之前，又優先細化了一下這條件。
冰涼的指腹伸出，挨住了元欲雪溫熱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