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欲雪先前掃描過背包，所以雖然沒打檢查裡麵的品，但對每樣件的歸屬地點都很清楚，自然能準確無誤又很迅速地拿出車票來——而那顯得皺巴巴，表皮泛著點綠色的車票，隻要仔細看去的話，就能發現巴車內的多數乘客的身上，或多或少地都揣著樣的張車票。
抱著孩子的嬸，夾在花襯衫裡的車票。
抽著旱煙的爺，挾著煙筒的指尖，也擰著張皺巴巴的票。
還有個滿車亂鑽的小孩，他的後腳跟處，也透出了點綠色的紙來。
現在的元欲雪從背包裡，也找到了樣的車票。
那個女人的脖子上除了掛著來喊話的喇叭之，其實還有條更細的紅繩。隻是那紅繩連著的不是某塊玉器裝飾，反而是個很小的像是訂書機樣的件。
此時她盯著元欲雪手裡的票，麵無表情地低下了頭。然後票接到了手中，脖子上掛著的小件打印了下，“哢嚓”裁掉了虛線以的地方，在上麵留了個很淺的印記。
然後才車票遞給了元欲雪，像是不勝其煩地敷衍著擺了擺手。
元欲雪倒是不怎介意的模樣。
他依舊沉默地收回了手，帶著那留著印記的車票下了車——速度之快，甚至讓齊劉海的女生都沒反應過來，便驚愕地發現那個少年已經下車了。
她幾乎有些驚慌地扭頭看向了車，卻怔怔地發現，元欲雪站在麵的陽光下，毫發無損。有風卷過枯葉落在他的鞋邊，而他微微仰起頭，膚色仿佛被陽光映襯得更白皙明亮了些。
那些攀附在車身上的鬼怪，居然沒有襲擊他！
意識到點的女生，也下意識地翻找起背包……她也有同樣的車票。
在她翻找的過程當中，又有名玩家言不發地站起來。
名玩家身高很高，接近兩米，站在巴車內，甚至要低著頭才能不磕碰到車頂。
他也的確是直低著頭的，又為前麵的劉海還留得很長，遮住了臉。
個看上去就十分陰鬱的人。
除此之，他全身上下最顯眼的地方，概就是身上背著的把刀還是劍樣的冷兵器，鞘白色的布條纏住了，並不好分辨樣式。
他沉默地車票遞給女人。
顯然，是在之前就準備好的。
領過打上標記的車票之後，他也默不作聲地走下了巴。
西裝男饒有興致地向麵看了眼，走到車門邊上，居然很作死地試探著伸出了隻腳——那些猩紅的鬼影在瞬間攀附上來，某種極強的拉力瞬間傳來，像是要活生生地扯斷那條腿，又或者他的整個人都拉出去。
男人扶在立柱扶手上的手指微微抓緊了些，骨節鼓起，透出點青白顏色來。
他倒是很不動聲色地，又腳給收了回來。隻是此時他的那雙擦得光潔的皮鞋上，沾了點奇怪的腥臭液體。
“喏。”男人微微眯起了眼，從上衣的口袋中掏出了張車票擺在售票員的麵前，聳了聳肩，“那麻煩你也幫我印下吧。”
齊劉海女生：“……”
原來你也找到了車票啊？
在連下車了好幾名玩家之後，售票的女人臉色已經很難看了起來。她微微掃車廂，語頗為惡劣地，“還有沒有下的？不要耽誤時間！”
女生已經走到了車門口，“我也下。”
“不想下，我可車門了——”
“等下！”女生頭皮發麻，腳很小地抵住了車門的位置，那些鬼怪無比垂涎饑渴地盯著她，甚至已經湧了上來，想要咬住她的腿部，她隻能精細地調整著角度卡著，終於找到了車票。
手上攥著那皺巴巴的車票遞了過去，“給你。請幫我印下。”
現在女人臉上的表情，已經是不加掩飾地怨毒了。
她惡狠狠地奪走票，又很不甘願地還了回去。
在齊劉海女生踏出巴後，她身後也緊跟著走出來了最後名玩家。在車門還沒有徹底上的時候，巴便重新行駛、劇烈地上下顛簸著走了。
鼻尖若隱若現的腥臭息終於消失。
脫離那悶熱的車廂，麵的空極其清爽，山風刮來的草木泥土的香都是好聞的。隻是陽猛烈，有些曬人，也就是旁邊的峻山陡峭，植被茂密，投下的陰影遮擋去了些許的暑意。
在極其明亮的陽光下，玩家們多看了眼已經駛遠的巴車。
不知是不是光芒過亮照成的視覺偏差，那巴車好像褪去了色彩，變成了種灰白色調。
齊劉海的女生中稟，猛地收回了眼，臟跳動的速度有些莫名不安。
如果他們沒有下車……那個售票員說的“終點站”，會是什樣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