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暫的沒有得到回應的時間，小齊喃喃自語，又重新了一遍。
和先前的個題看上去差不多，莫名帶上了一分十分膽怯的試探。
雙曾經燦爛過的眼，又一次一點點地沉下去。
小齊所注視著的人，也終於予了回應。
注視著的、黑發白膚的少年，此時的神情看上去實在是冷靜的有些過頭。他獨立於一處，將些爭執看進眼底，好似山巔永不受侵襲的雪，乾淨又顯得過分的冰冷。
而現在，山雪要主動落入人間。
他緩慢地走上前。
小齊忽然間覺得有些緊張。
有一些很複雜、怪異的滋味情緒。
她不應該把他拖下水，或許。
小齊看著元欲雪靠近，不明白對方是要自己一如既往的保護和對同伴的信任，是一柄能剝奪她生命的刀。
他的武器，是不是也能同樣毫不留情地斬下？
然而在小齊微微攥緊的手留下汗水的同時，元欲雪是走了其他人。
——些圈養許久，經失去思維能力和最基本的常識反饋的人類。
他們似乎十分痛苦，仍舊在地上不斷地悲嚎著。
天光，視線，陌生的環境，在失去帶領他們的首領後，這一切都讓他們感覺痛苦。就像是初來乍到的野獸幼崽一般，隻會用最不加掩飾的、充滿獸性的應激反應來麵對著這讓他們感覺到不適的一切。
然而元欲雪半蹲在他們前，平靜地注視著他們。
他漆黑的睫羽顫抖著，像在小翼翼地維護著什麼。
元欲雪剩下的能源算充裕，但畢竟精神安撫不是他的強項。這樣同時安撫這麼多人的情緒，對他來說是需要專一些。
他沒有伸手觸碰，讓些肆意的揮霍著自己應激情緒的人類緩慢地、緩慢地停了下來。
他們停止了喧鬨的，和幾乎顯得像是瘋狂的動作，保持了平靜。
這種平靜又和他們平時呆滯的死寂不大一樣……就是非常、緩和的、讓人舒服的平靜。
這種平靜甚至有助於讓他們能不痛苦地去想些什麼。
最先一個將視線反饋投在元欲雪上的個人，也是異化的最為嚴重，曾經帶去屠宰，然後元欲雪他們所救下的個人。
元欲雪望著他。
瞳孔漆黑寂靜。
他也望著元欲雪——
元欲雪依舊無法開口發音來，他用在田野當中隨處可見到的折斷的樹枝，在豐潤的泥土地上，用些沙石泥土畫了一幅簡單的畫。
對於這些人類來說，他們沒有受到教育的機會，就算是最基本的禮廉恥的概念都沒有，不要提對文字的掌握了。
這幾乎是一群無法溝通的人，但是對於他們而言，就算是不明白文字，直白的圖畫作為最基礎的視覺傳達方法，也能夠勾人本能的認知。
元欲雪簡單繪畫的，是他們當中的首領，彆人劫掠帶走的畫麵。
這讓他們又開始變得有些不安來。
而在直白地表達這一點後，元欲雪看了他們一眼，似乎又在用圖畫表達著什麼。
西裝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隻是他一方麵覺得應該沒多大的可能——這些人就算是麵對著生死的困境，都尚且不知道反抗，隻有最基礎的生理本能的需求，又怎麼能夠作為他們的眼睛，作為旁觀的記錄者，回答他們的題？
但是另一方麵，又好像元欲雪這樣的態度所感染，生了同樣的，某種求知的期盼來。
他看了一眼小齊他們，忽然也走到了個人類的麵前。
半蹲下.，直視著他們的眼睛，十分真誠且請求著他們的幫助。
“請你告訴我們。”
西裝的眼睛，在月色下仿佛透著光，含帶著某種激烈情緒樣。
和此時的元欲雪的專注神色如此一致。
這也是他和元欲雪，同時想要來的話——
“是誰帶走了你們的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