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避厄酒店54(2 / 2)

人形兵器[無限] 諱疾 9851 字 5個月前

麵對這種瘋子,哪怕李發財這種人都不敢陽奉陰違了。

“我……我他媽的就是倒黴。”

一回憶起那些事,李發財的眼底飛快地掠過煩躁、惱怒,還有咬牙切齒地恨意。

……

說來,李發財招惹上鬼怪這件事,和前兩名客人不同,完全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祖上是極有根基的富貴人家,又樂善好施、修橋鋪路,因此福澤深厚。傳到他這代,雖然不像之前那麼顯赫,但有錢是真的。

家裡搞著樓盤開發,家業不算小。而李發財就是個紈絝子弟,也不掌事,光靠父母寵著,錢和流水似的花。

他倒是沒什麼彆的惡習,就是好色,好女色。

李發財小情人包養了一大堆,分手過的不提,現在存續關係的都有六七個……他也記不清了。但李發財也沒結婚,他花錢包養,雖然說道德有虧,但也不算違法犯罪。因此他數著那幾個美人,滿臉懷念地說那個膚白如雪,那個腰細腿長的時候,玩家們腦袋上有點蹦青筋,但還是忍住了沒揍人。小五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回憶夠了沒?快點,說正經的。”

李發財“嘿嘿”笑了兩聲,看著小五的目光不大對勁——小五也是個膚白貌美的標準美人,他這樣好色的人很難不動心思。隻是他還是知道一點審時度勢的,又在這方麵吃過虧,現在也沒那麼要美色不要命了。因此小五的眼神開始危險起來的時候,他連忙撇開了頭,不敢再看,正色起來繼續回憶。

“我的幾個小情人雖然都溫情知意,但是家花哪有野花香……”他開口又是頗蕩漾的話,感覺到三號的氣息不對,極冰冷無情地望向他,似乎是要動手的意味,連忙開口道,“說到了,說到了!就是這個野花害了我啊!”

李發財道,“她是我新包養的小情人,我看她是個大學生,應該挺單純,沒多少心思,就沒防著她,也沒盯著她吃避孕藥。哪裡知道她居然懷了我的孩子——還拿著孩子來要挾我,要嫁進我們李家,那我哪裡肯?不就是讓她把孩子打掉。當然,我情人這麼多,還能相安無事,可見我不是對枕邊人吝嗇的人,我也說好了給她補償的,包養費陸陸續續轉了八十萬,挑了好的車子過手給她,她還不肯,想要留下這個孩子——這不就是嫌給的錢少了,要拿著孩子綁架我一輩子?”

他的臉色陰沉下來,看上去竟然也有些駭人了,咬著牙說,“我把我家開發的一戶高級公寓送了她一間,市麵上怎麼也要兩百來萬吧。和她也說清楚了,最後一點補償,愛要不要,孩子生下來我也不會多給一分錢——結果哪裡知道她這麼瘋啊。”

李發財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嘴都在顫,臉色更加陰鬱起來,“就……當天晚上。她就跳了樓。”

玩家們的臉色,也不算好看。注視著李發財的時候,眼底都有著打量,和一點隱藏得很好的厭惡情緒。

“那棟高級公寓一下變凶宅,算是砸手裡了,我家裡的損失也極大,早知道不把她帶那裡了。”

李發財的後一句話,竟然不是可惜那人命,而是想著公寓的損失。看起來倒是無所謂人死了,隻是不願意死在他那處。

要是沒有利益相關的人,想到這方麵也無非是人之常情。但是那個大學生的死,到底和李發財有點關係,他卻隻生出這一點感慨來,未免顯得冷心冷肺。

“她死的,大概是挺慘的吧,警察處理的,我也沒去看,就是——”李發財臉色煞白,“從那天起,我就開始撞邪了。莫名其妙虧了一大筆錢,開車差點出車禍,就哪裡都倒黴。我家裡養著的大師就來給我看了,說我是被鬼纏上了,而且是新死的鬼。”

“我這人又沒做過什麼虧心事,要說最近認識,又死了的人……不就那一個麼。”

說著,他像是還有些生氣。冷笑著道,“生前不得安寧就算了,死後還纏著我……說真的,我也夠倒黴了,沒在她身上少花錢。我其他幾個情人,不都是服服帖帖的,哪裡像她這麼作妖的,沒靠著孩子勒索成功,就去自殺,死後還變成鬼纏著我,我要是知道她這麼瘋,就不去招惹她了。”

從李發財的描述當中。那個女學生出賣身體、唯利是圖,勒索不成,居然跳樓自殺,死後又變鬼報複。如果真像他說的這樣,那李發財雖然算不上無辜,但也的確有些倒黴……

如果真像他說的這樣。

“客人。”大叔溫溫和和地開口,“你確定你說的就是全部了嗎?”

“對啊。”李發財點頭。

他話音未落,就又重新被扼住了喉嚨。

隻是這一次,倒不是三號,而是小五了。

她甜甜蜜蜜地笑著,吐氣如蘭,如果不是喉間鋒利太過明顯,恐怕也會讓李發財心馳神往。

“客人,你可要想好了再說。”她比劃了一下,“我動作很快的,扭斷了,倒是還能接回去。可能就是有些疼……”

李發財的冷汗,都要淌下來了。

而大叔也在一旁,仍然是一團和氣地開口,“自殺的人怨氣雖大,但也不是都能成為怨鬼的,又何況是短短死期內就能傷人的怨鬼。按你所說,不管她如何怨恨你,本質上也都是錢財兩清的,為什麼死後會有這麼大的怨意?”

“李發財,你真的沒有要補充的嗎?”

李發財的汗開始涔涔地淌下來,終於沒忍住,嘴唇顫抖地開始嚎叫道:“等等,等等!我是有要補充的,隻是隱瞞了一點點內容……不過本質上沒什麼區彆,我才沒說的。”

小五的手依舊沒鬆開,他戰戰兢兢地含糊道:“就是,最開始也不是包養關係,我隻是圖新鮮和她談戀愛,騙她說以後會娶她過門,這種話不就是聽聽就算?我哪裡知道她會當真啊!當真就算了,還一直拿孩子逼我,說她家庭很古板,爸媽是老師,知道她未婚先孕會打死她的,一定要我負責任。我負責啊,都給她那麼多錢了,她把孩子打了,不說出去,她爸媽上哪知道去,不就是想纏著我嗎?”

說到後麵,李發財又儼然理直氣壯起來,“那天我就是懶得煩了,說了點重話,讓她自己處理,我哪裡知道她心靈那麼脆弱,會去自殺啊?”

李發財一口氣說完,他喉嚨還沒怎麼好。一時間,隻能聽見空間當中回蕩的粗聲喘氣的聲音。

他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隻是隱瞞的“這一點點”內容,驟然間將他的證詞都顛了個遍——從勒索不成,變成了他欺騙在先,釀成慘案仍不知悔改。

在寂靜當中,眾人聽見很輕的一聲——

“你在撒謊。”

這句話是元欲雪說的。

相比起其他人都微有怒容的模樣,元欲雪簡直平靜地有些出奇。連著他對李發財的態度,其實都沒什麼特殊的變化,依舊顯得平靜寬容,靜謐無聲。

那音色是冷冽的,沉靜的,能聽的很清楚。哪怕冷淡,卻並不讓人害怕。

至少李發財是不害怕的。

元欲雪看起來清臒瘦弱,沒有其他人給他的半分威脅感。所以當那雙漆黑如同星夜的眼睛靜靜地盯著他的時候,他也隻是略微心癢了下,要說警惕,卻是沒有的。

“你在撒謊。”

元欲雪又說了一遍。

他微微靠近了一步。

少年人唇紅齒白,漆黑長發。抬起眼看著人的時候,莫名地透出一股極致的稠艷意味來,很招人。

控製住李發財的小五,下意識間微微鬆開了鉗製他的手,因為她被彆的東西誘惑住了。

來自於元欲雪身上,難以不讓人注意到的危險感似乎緊緊地攫取住了她所有的注意力。她一方麵覺得很緊張,因為現在的元欲雪給她帶來了難以想象的威脅感;另一方麵又覺得這樣的元欲雪實在是很吸引人,以至於她根本沒有辦法撇開視線。

而且現在,元欲雪真正針對的人,也不是她,而是李發財。

李發財的神色相當古怪,麵容煞白,眼底透出掙紮和反抗的恐懼,好像一點也不被那點危險卻稠艷的美麗所捕獲。對於他這種極端好美色的人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隻有一個解釋,就是他現在的恐懼之心,遠遠壓過了欣賞美色的閒情逸致。

元欲雪不會主動攻擊人類。

隻有一個情況例外。

任務的優先級,排在他自身定律桎梏之前。

他緊盯著李發財,那雙漂亮鮮活的眼睛,黑沉得有些異於往常,輕易地將對方卷入了想象不到的恐怖夢魘當中——

“告訴我。”

元欲雪微微垂眸,沒什麼表情地開口。

李發財感覺自己在做夢——他明明沒有睡覺,卻陷入了一層又一層,讓他頭昏腦漲、無比痛苦的噩夢當中。在噩夢當中一次次被殺死,又一次次複活。

在意識幾乎完全潰敗的時候,他甚至意識不到自己在開口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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