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妄離開不久, 徐斌便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層層彙報了上去。無論是蕭妄那神秘莫測疑似畫靈的身份,還是輕而易舉便將一個超凡者廢為普通人的能力,都足以引起強烈的轟動。
夏國帝都某大學。
一間教室門被人推開,即將準備上課的楚馳遠被人以院長的名義叫去辦公室, 見到的卻是一位身穿黑製服的超自然管理局成員。
“聽說你們家族是楚太·祖的後裔?”
聽到這句問話的瞬間, 楚馳遠便有了不好的預感, 幼時的某些記憶在腦海中閃過,他臉色刷地慘白, 連忙大幅度地搖頭:“不,談不上, 我們隻是關係比較遠的遠親,真要追根溯源, 祖上大概是他的哪位兄弟?”
“那麼楚太·祖所畫的那幅飛仙圖你還有印象嗎?據說……”
“不,我不知道。”楚馳遠突然站起, 狠狠揮手打斷了黑製服的話,每一處肢體語言都寫滿了抗拒, “那幅畫早就被彆人買走了。”
見他這副樣子,原本公事公辦的黑製服突然間語氣柔和下來,臉上泛起一抹親切微笑, 眼神也親切得不可思議:“這件事情對我們很重要, 你隻要幫忙稍稍回憶一下就好了。”
奇異的波動在辦公室中蕩漾著,楚馳遠抗拒的神情不知不覺放鬆下來。
沒一會兒,他低低開口:“那幅畫早在十年前就被一個人強行買走了,也是他不允許我們繼續頂著楚太·祖後裔的名號……”
他的回憶一點一點被人引動出來。幼年之時那個特彆的黃昏又一次浮現於腦海, 連同那個可怕的人。
旁邊另一個黑製服一聲不吭,此時悶頭拿起一支畫筆,筆尖點點靈光揮灑,幾乎舞出了殘影。
不過短短一分鐘,原本空白的白紙上,一道熟悉的人影便躍然其上。黑白兩色的道袍,威嚴莫測的氣勢,年輕俊朗的臉上掛著一抹隨意的微笑,卻讓人不知不覺感到拘謹。仿佛臣子麵對君王。
看到這幅畫作,尤其是畫中人的相貌,問話的黑製服眼睛一瞬間眯了起來。
……這個人,有點眼熟啊。
驀然,不久前靈氣複蘇的那一天,某顆軍事衛星所拍攝到的奇特畫麵跳入他腦海。他臉上淡定的神情再也維持不住。
“是他?那個神秘人……”
一連串資料在心頭刷屏一樣滾動過去。孤兒出生,自幼成績優異,十五歲那年卻突然喜歡上道家學說,十八歲時更是直接進入深山修道,之後就行蹤成迷。至今已過去了二十年。
按照對方的年齡推算,如今的他絕不可能像衛星所拍攝的那樣年輕,所以……這場天地異變果然與對方有關?
一時間,被不少網絡影響過的黑製服不由得腦洞大開,“飛升”這個字眼輕輕在心頭飄過。
……此外,既然十年前對方就強行買走了飛仙圖,那麼不久之前,將飛仙圖捐給國家博物館的神秘人很可能便是他。那又會是出於什麼目的呢?
不得不說,有了神秘人這一層因素。原本就讓他們萬分在意的蕭妄,此時重要等級又“噌噌”上了幾個台階。
蕭妄對此一無所知。
此時他正坐在一間臨街的早點鋪,目光漫不經心觀望著不遠處街邊的動靜。
今天的空氣格外乾燥,隱隱的悶熱讓每個人都好像憋著一團火氣,隨時隨地就想要爆發。
兩位超凡者因為一點口角便在大街上打成一團,雷鳴閃電交加,冰霜寒氣四溢。砰然的響聲不絕於耳,很快周圍的建築便被摧毀了許多。而兩個人還在一路向著這邊激戰而來。
“大早上搞什麼鬼!”旁邊有人不滿地罵了一句,和他同桌的另一個人立刻瞪了他一眼,“不高興去找正主,口水都濺我碗裡了!”
“你說什麼?”這人立刻推開碗站了起來,橫眉豎目,“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就再說一遍……”
兩人立刻爭吵起來,短短幾分鐘時間,就從口角升級到了拳腳相加。
從頭到尾目睹了這一起事件發生的蕭妄心中不由搖頭,從早上到現在,他所看到的這一類爭端已經發生了不下十起。
他的目光投在那些人身上,幽深冰冷的瞳孔深處似有光輝亮起,一眼就看見了彌漫在空氣中的絲絲黑霧,霧氣之中似乎還能看見怪異的鬼臉。
黑霧不斷向著每個人身上鑽進去,怪異的鬼臉發出得意的低笑,引得那些人心中的負麵情緒一並爆發。
還有許許多多黑霧向著蕭妄身上繞來,卻都在他周身一尺之外被一道無形的氣場徹底震散。難以想象的威嚴刹那迸發。
這一刻,蕭妄似乎看見了一條小金龍在他身周若隱若現巡遊而過,神態十足的親昵,當那些黑霧蜂擁而來時,小金龍便張牙舞爪,仰天發出一聲超凶的咆哮,將黑霧儘數震散。
蕭妄立刻便想到了畫中世界裡他所感受到的三股力量——楚國龍氣,萬民信仰,以及楚譽將畫卷煉製為靈器時輸入的靈力。這也讓那幅古卷擁有了鎮壓氣運、吸納信仰、儲存靈力的功效。
因此,即便蕭妄的這道元神剛剛進入這個世界不久,並未能徹底解析這個世界的法則,也能夠憑借那道楚國龍氣將這些魑魅魍魎儘數震散。
嗚嗚——
街頭傳來幾聲警車的長鳴,尹柔當先下車,身邊還跟著七八名身穿道士袍的修行者。
剛剛下車,尹柔便調動起自己覺醒不久的超凡力量,兩隻瞳孔變得一片熾白。漫天的黑霧在她眼中顯現出來,霧氣形成的鬼臉發出陣陣怪笑。她忍不住閉上眼睛,瞳孔一陣劇痛。
“……果然是有東西影響了所有人的心神。”捏了捏衣兜裡超自然管理局配發的清心符,她凝重看向那些已經開始布置陣法的修行者,“小心,時間越久他們受到的影響就越深,一定要速戰速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