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古鎮(18)(1 / 2)

投影畫麵裡, 晏明光已經用長鞭將燕危卷到了自己的身後,轉手間擋住了追來的鬼怪。

這個鬼怪並不算強,甚至在晏明光隨手一擊之下後退了兩米。

可這鬼怪剛被打退,周遭的土堆都微微鬆動, 一個個血肉模糊的無皮鬼從土堆中冒了出來。光是從投影中都能看得出來, 這些無皮鬼男女老少都有, 攻擊力比之前夜晚出現殺害玩家的無皮少女低多了。

晏明光一個揮鞭,就可以瞬間打退兩三個。

看上去他們可以輕輕鬆鬆地在無皮鬼的圍攻下離開——如果沒有燕危在一邊添亂的話。

畫麵裡,看不清臉的青年一邊很驚慌地喊著救命,一邊一點都不乖乖躲在晏明光身後,反而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本來晏明光能迅速打退這些無皮鬼, 暫時離開這裡, 可偏偏因為燕危到處亂竄, 晏明光每次動手的時候還要顧及燕危, 出手總沒辦法太狠。

“剛才是誰說這個燕危說不定有潛力?什麼潛力,拖後腿潛力嗎?”

“我都不忍心看了啊, 他好好待在晏明光身後不好嗎……這些無皮鬼實力太低, 能拖住晏明光這麼久全靠燕危啊。”

“燕危真是無皮鬼的己方隊友,笑死我了。”

“說不定他們在這裡耗一天, 寧翼和林縝他們就可以領先了, 燕危不僅是無皮鬼的隊友, 還是寧翼和林縝的隊友啊!”

“我就等著這個燕危什麼時候拖後腿把他自己拖死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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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鎮的墓地裡。

燕危其實是故意的。迷惑那些觀看晏明光直播畫麵的樓內玩家是一回事,最主要的還是他在看那些墓碑。

長鞭在半空中來回揮舞,□□之下,這些無皮鬼拖著血肉模糊的屍體,朝燕危兩人撲來。

晏明光阻攔著無皮鬼的靠近,燕危躲閃間, 刻意把周圍的墳頭都跑了一遍,留意了一下這些人的身份和死亡時間。待到差不多看夠了,他心思百轉,表麵卻仍然保持著驚慌的表情,大喊了一聲:“晏明光我們還不跑嗎!!”

他們好歹也在幾次危機中合作過,這樣的話語,晏明光瞬間便聽明白了其中意思。

長鞭一回,纏住了燕危的手腕,將他拉回了晏明光身邊。

【我們先離開,我覺得這些無皮鬼和普通死者做成的皮骨傘一樣,是比無皮女鬼低一級的鬼怪,它們受無皮女鬼驅使。他們會圍攻我們,應該是因為我身上“少女的喜愛”這個debuff——無皮女鬼肯定也算“少女”,再待下去萬一無皮女鬼也都出來了,我們就不容易走了。】燕危語氣逐漸嚴肅,【關投影,先回神廟裡我們的房間,我需要整理思緒,我找到新的搶答分了。】

【好。】

方才晏明光也隻是在配合燕危,此刻既然決定要走,他轉身就拉起燕危撤開。

待到兩人跑離了墳地,那些無皮鬼也沒有追上來。此刻已經到了下午,在這個處於山神節的日子裡,本該十分熱鬨鎮子上卻沒什麼人遊蕩在外頭,唯有家家戶戶門前放著一把撐著的傘。

他們已經不再敬重信仰,而是逐漸畏懼信仰。

上山之前,燕危站在地勢微高的山腳下,側過頭回望了一眼安康鎮。

晏明光此刻投影關上,燕危直接開口說:“你說他們是不是自食惡果?而且,所謂的信仰……他們根本不是相信、敬重山神,而是崇拜能帶來美好願景的期望,是一種對期望的期望。當這種期望不在,山神象征著死亡的時候,他們害怕的比誰都快。”

“人之常情。”

“我可煩死這種自作自受的故事了,但你似乎對這種人之常情容忍度很高?”燕危轉過頭去看向晏明光,眉目一挑,“你進樓之前到底是做什麼的?我們都這份上了,問一句不過分吧。”

晏明光不語。

燕危知道這人又不想說了,“切”了一聲:“沒意思。那我們快點回去整理線索吧,在這種惡心人的鎮子裡住著,這種地方我真是一點都不想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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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譽探尋了一早上無果之後,再度回到了山神廟。

雖說此刻還有寧翼作為最低分,但是寧翼的實力大家都有目共睹,這個月芒組織神秘冷漠的種子選手昨天能一個人單獨找到兩分,今天不可能一直保持兩分。

如果他今天一無所獲,那必然會是墊底的人之一。

宋譽第一天晚上親眼見到了舍友的死狀,生怕自己也會是下一個。他根本不敢怠慢,馬不停蹄地跑了幾個地方。可鎮民對他防備心極大,水井下去之後他迷路了半天隻好暫時出來,此刻不得不回山神廟看看線索。

他剛一回來,就在山神廟的一處小花園裡看到了胡阿雨。

貌美的廚娘已經換下了那身狼狽的衣服,一身齊整的民族服飾長裙,頭上還戴著點綴著珠寶的圓帽,更襯的她皮膚白皙精致。

宋譽走到小花園旁的走道時,她手裡正拿著一把做工精美的普通油紙傘,眸光微斂,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個廚娘會不會還有那麼一點可能有一些彆人想不到的線索?

宋譽想再試一試。

“姑娘!”他走上前,裝作閒聊一般,“最近這麼不太平,你不下山回家先躲好嗎?怎麼還待在山神廟?”

貌美的廚娘轉過頭來。

小花園四周開著姹紫嫣紅的花,襯的她愈發出眾。

在這樣的偏遠古鎮裡,她已經算得上大美人了。而且按照胡阿雨的描述,她應該已經二十八歲了,可是歲月似乎一點都沒在她的臉上留下痕跡,她仿佛還和一個十幾歲的少女一般年輕。

之前在廚房吃飯的時候,宋譽一直以為胡阿雨隻有二十歲上下。

不過既然胡阿雨說出來的故事都被樓認定為搶答分了,那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宋譽也不擔心,他看著胡阿雨水汪汪的雙眼,看對方似乎還是有點出神,不自覺放緩了語調:“你在想什麼?”

“啊……”廚娘終於回過神來,看了他一眼,“旅人問我?”

“是啊。”

她再度低頭,看著手上的傘,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滑過傘身,輕聲說:“懷念,懷念親人。”

“你的姐姐嗎?人已經走了十年了,節哀……這些都怨這該死的習俗和迂腐的神婆,這些害死她的人遲早都會得到報應的。”

貌美的廚娘倏地抬起頭來,直勾勾地看著宋譽。

她本來有些漠然又有些矛盾的哀傷的神情微微一變,嗓音帶著點意味不明的強調:“你說……誰會得到報應?”

宋譽一愣:“……害死你姐姐的人?”

下一刻,廚娘對他露出了一個溫婉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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