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城堡(14)(1 / 2)

這一聲爆/炸聲響的時候, 整個城堡正處於安靜之中。

玩家們在午夜之時,突如其來的善傀和惡傀以及潛藏的規則殺了個措手不及,這才造成了最開始的混亂局麵。可是到了後半夜, 稍有實力的玩家都慢慢適應且尋找到了自己的節奏, 大多選擇了先養精蓄銳製定計劃, 沒有多少人在城堡的走道上活動。

這本該是白日的廝殺到來前最後的平靜, 可這一聲爆/炸來的太突然,以至於剛發生的時候, 整個城堡還是十分安靜的,唯有走道上遊走的惡傀發出輕微的腳步聲。

可是沒過幾分鐘, 伴隨著城堡外的日光灑進, 所有的玩家都逐漸意識到了這一聲爆/炸是發生了什麼。

——他們腳下的燈板不亮了。

那伴隨著每個人的數字,此刻已然完全看不見蹤影,整個城堡的地板都變成了普通而詭譎的黑色。

有人反複剁腳, 確認數字燈光確實消失之後,咬牙道:“該死, 我們本來隻需要往數字多的地方走,看到一個玩家抓一個就行, 現在這怎麼判斷……”

“會不會是副本的新難題?毀掉燈光,對大家都沒好處啊。”

“……也有可能是那些沒把握活下去的玩家?”

“不可能, ”那人對自己的隊友說,“傀儡的數字這麼重要,誰都能想到電源箱。你們彆忘了,就連我們這種隻求拿到一點分就離開的, 都想過去電源箱旁邊等那些想毀了電源的低層玩家,隻是我們沒有信心所以沒去。競賽都開始半天了,我不信沒有有信息的人在電源旁邊守株待兔, 但是厲害的玩家這麼做不是給自己抓人添堵嗎……”

“我們先出去——天亮了,大家都休息好了。有玩家……開始狩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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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一層,電源箱前。

地上布滿了鮮血。

午夜之後的幾個小時,越來越多實力不高的玩家意識到他們和善傀毫無區彆,隨著遊戲時間的推移,他們隻會淪為其他玩家的獵物。但能活到三四十層的玩家,大多都有些經驗——多少會有人想到毀掉電源箱,給狩獵帶來阻礙。

但她們想得到過來毀電源線,許妙妙自然想得到留人在這裡守株待兔。

那些覺得自己聰明的玩家,此刻早已成為了彼岸花的積分。

可是此刻,一片血泊之後,那本來安安靜靜坐落在角落的電源箱卻通體焦黑,空氣中,腥臭的血味同焦味混在一起。

彼岸花的一名玩家麵色凝重地將微型對講機道具塞到了耳朵裡,說:“妙妙,是我。”

對講機那頭瞬間傳來了兩道一模一樣的女人聲音:“燈光電源被毀了。”

這玩家看著已然被炸的冒了煙的電源箱,麵色十分不好看。分明是在和隊友說話,可他的語氣除了驚詫,他更多的是驚懼,連帶著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我一直都在盯著的,從我們一開始下樓到現在,沒有離開過半步……”

對講機那頭,許妙妙的話讓他瞬間鬆了口氣:“不是你的錯。”

可是下一句話傳來,這人神情一怔,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你雖然不怎麼樣,但是對付那些廢物還是綽綽有餘的,不是在你守著的時候。是在我們來之前,就有人安排好了。”

這人大驚:“這怎麼可能!?這要比你還快、比這個副本裡所有人都還要快得到副本所有的潛規則……”

還要在最快得出這一切的同時,迅速布置好這一切,麻痹之前的他們,又在現在殺一個措手不及。

對講機那頭,許妙妙似乎輕輕地笑了一聲。

她說:“薛晚不會願意花那個功夫和我玩這種迂回的推演……這是,又進了哪個藏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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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頂層,觀星台。

薛晚抱著鋸齒長刀,半閉著眼睛靠在角落的牆邊,神情淡漠。

他聽到爆/炸聲,動也沒動,隻是眼皮一抬,微微低頭看了一眼腳下——數字燈已然消失。

隨後,他嗤笑一聲,繼續閉上了眼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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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的角度在時間的推移下緩緩上升,遊戲的第一個夜晚即將過去,走道上的腳步聲愈發濃密——突如其來的電源箱爆/炸近乎驚醒了所有人,玩家們都開始提前行動了。

可導致這一切的燕危卻沒有醒。

自從進了樓內世界,燕危的睡眠都算不上好。他天生便沒有多少安全感,反而滿是警惕,如果沒有晏明光在身側,他向來都隻是淺淺的睡著,稍微的風吹草動都能讓他從睡夢中醒來。

但是這一次,爆/炸聲響起,燕危隻是在床上不安地翻了個身,雙眼緊閉,眉頭緊皺。

他聽不到震耳欲聾的聲響,隻感覺自己似乎在一片血海上。

那是真正的血海。周遭都是揮之不去的血腥氣,衝的人難受作嘔。海上漂浮著許多巨大的船隻,它們都生鏽了,帶著陳年的腐味,同血腥味交織在一起。

每艘船隻上都站著些人。

燕危下意識覺得那些人也是玩家。

他也站在其中的一艘船的甲板上,晃蕩的海麵衝擊著生鏽的鐵船,蕩出一大片令人作嘔的氣息。整艘船都晃蕩得厲害,他靠在圍欄邊上往外頭看著,周遭的玩家似乎都有意無意地看過來,眼神不善。

但這些眼神他都不在意,隻是看著這些血腥的顏色實在不舒服,轉身便回到了船裡麵。

他感覺自己就在經曆這一切,卻又感覺自己像一個看客。

他走回了船內昏暗的走道上。他似乎有什麼一起進來的人,走路的時候根本沒有猶豫,直接朝著要找的人的方向走去。

那種虛虛實實的感覺越來越深,他的感覺也越來越真實。

他要找的人是……晏明光。

他想著,走道的儘頭,便瞧見一個人靠在牆角,微微低著頭,手中似乎拿著一根煙。煙霧縈繞在這人身周,增添了些許的朦朧。暗淡的光線下,燕危看不太清麵前人的樣子,但他卻仍然一眼判斷出了——這是晏明光。

他近乎直覺地走上前便喊道:“晏明光!”

那人動作一頓,抬頭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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