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城堡(17)(1 / 2)

沒有經曆過一遍又一遍的瞬間空白, 也沒有夢中具像化的熱水與溫熱。周遭的一切都沒有變,外頭傳來林縝和魚飛舟催促的聲音,夾雜著城堡各處玩家們行動的嘈雜聲, 同晏明光抓著他的手腕傳來的溫度一起, 真實的不能再真實。

——原來這就是晏明光會有的反應。

腦海中響起了樓的提示音,告知他因為破除了傀儡城堡的夢境支線難題而獲得了足足240的感知力和200的身體指數獎勵。

感知力的饋贈之下,燕危對周圍的感知愈發明晰了起來。

他睜眼。

眼前是晏明光近在咫尺的臉。

這人抓著他的手似乎有些用力,比平日裡拉他的力度大上不少,還帶著些控製力道的輕輕顫動。

燕危還處於夢境中豁出去的情緒裡, 想起方才晏明光的問題, 腦子裡不知道哪根神經一拐,脫口而出低聲道:“……好像是在親你?”

說完燕危就清醒地後悔了。

他咽了咽口水。

現實和夢境混淆了好幾個來回,燕危整個人的意識還是頗為混沌的。此刻徹底抽身出來, 他那七拐八繞的反射弧在這一刻終於回到了原點, 整個人都燒了起來。

方才破局的緊迫之下, 這些情緒都被壓著。此刻晏明光就在他的眼前, 燕危是徹底慌了。

他驟然一把推開了晏明光的雙手,動作敏捷地從床上跳了下來, 拿起床邊的風衣套在身上便說:“……我被夢境靨住了,剛剛是在做夢。先走。”

“我今天有計劃, 我們必須快, 我的善傀應該開始行動了。”

燕危還未走到門口,身後的人猛地拉住了他。

他本來就走得快,這麼一拉,燕危整個人都被慣性帶的後退了一步,輕而易舉地被拉到了晏明光的跟前。

對方垂眸看著他。鏡片微微反著光,遮蓋了些許晏明光的眸光, 燕危隻能瞧見那雙忘不見底的黑眸直勾勾地看著他,卻看不出任何情緒。晏明光沒有彆的舉動,隻是拉著他,沒有說話。

燕危掌心都因為流汗而微濕了起來。他怕晏明光察覺他的不自在,趕忙抬手就把晏明光的手撇開。正待開口,晏明光卻先他一步道:“夢到什麼了?”

燕危頓時卡住了。

他又不能說是因為他用親晏明光這件事當中心軸,以此來擺脫夢靨,結果一路親著親到了本尊麵前。所以他方才隨口一句做夢了,把這一切都歸於做夢才引發的舉動上。

可是晏明光這麼一問,他這才發現哪裡不對——這得做了什麼樣的夢才會一醒來這樣的舉動?他分明做的隻是在副本裡的夢中夢,隻是用了親晏明光的方法破局而已,可晏明光這麼一問,他才發現他的話聽在彆人耳朵裡會有怎樣的曲解。

他本來是想避重就輕,結果變成了有口說不清。

燕危:“……”

好在下一刻,林縝的不耐煩打破了他的窘境。

一聲巨大的踹門聲響起,燕危的房門直接給林縝踹了個稀爛。

林縝雙手環抱站在門前,不耐道:“走不走?我剛才聽了一下,有四十幾層的種子玩家在抓躲在房間裡的‘獵物’。再不走我可就開心了,可以正麵打了。”

“其實也沒有耽誤多久,”魚飛舟無奈搖頭,“晏明光才進門幾分鐘,燕危起床也要時間,多等一分鐘也行。”

另一個魚飛舟道:“就算人來了也沒關係,我們還在,可以打。”

燕危要說出口的解釋全都給林縝這一腳踹沒了。

他隻是和晏明光互相看了一眼,一個躲閃而彆扭,一個深沉而靜默。

燕危回過頭來,快步走出了房間。

此刻他已然可以確定他醒來,也清楚他們還在副本裡,遊戲的第一個夜晚已經過去,現在破局和想辦法贏得競賽最重要。

身後,晏明光也快步跟了上來。林縝和兩個魚飛舟前後腳走著,幾人環視了一下四周。燕危腳步一頓,散開剛剛得以提升的感知力。

片刻,他選了一條感覺人最少的路:“走這。”

林縝:“這裡有什麼線索嗎?”

“沒有,我隻是覺得人少。”

“人少還去??等一下,我們這個副本不就是要抓人嗎?”

燕危沒有回頭,輕笑一聲:“盲目抓人的話,我們是有絕殺所有人的武力,還是有一網打儘所有玩家的辦法?如果沒有,單純比速度,我們有什麼可以一騎絕塵的辦法嗎?”

林縝一愣。

“我們沒有,”燕危說,“但是我們可以有。”

他們已然快步走到了城堡偏角落的地方,這裡本來就沒有幾個人住,客房早已空空如也。

燕危停下腳步,低頭垂眸望著腳下,直接在一處牆腳蹲了下來。

下一刻,晏明光也走上前,正對著他蹲下,攔住了他。這人說:“尋找構造……我會一點。我來。”

燕危眨了眨眼。

他輕咳了一聲,不自在地移開目光,緩緩站起來道:“那這邊交給你,我再去另一個地方刨開看看。”

林縝看了一眼晏明光,又看了一眼燕危,手中長弓一轉,不解道:“不是,你們在乾嘛?不打架嗎?不抓人嗎?”

燕危已然兌換出了道具,二話不說,瞬間在地上砸出一個坑。另一側,晏明光也做了一樣的事情。

林縝:“?”

其中一個魚飛舟笑了笑,道:“他們在想利用這個顯示傀儡數字的地板。雖然電源箱毀了,但其實隻是數字不能顯示了而已,整個城堡地板內部的構造是完好無缺的,如果能夠加以利用,我們讀取數字的同時讓彆人看不到,那我們就有了絕對的優勢。”

另一個接著道:“前期一分一分拿,沒有用,還徒增殺孽。後期才是得分的盛宴。與其在前期花時間在零散的玩家上,不如想辦法留手,等到後期對付那些棘手狠辣的對手。”

“那我們就在這待著?萬一有人來不就看到了。”

“不會有人來。燕危和另一個他在通過推演對方的下一步合作,既然燕危在這裡,說明另一個他正在引開這塊區域內的其他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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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

同燕危一模一樣的青年望著不遠處走近的玩家,不著痕跡地笑了笑。

他拿出匕首,在包裹著手臂的衣料上割了幾刀,割破了衣物,卻沒有割破皮肉。

下一刻,他收起刀刃,那本來十分靈動的雙眸一瞬間失去焦距,麵上的神情瞬間消失,隻剩下毫無情緒的麻木和淡然。他不但沒有躲著那幾個玩家走,反而就這樣木著一張臉,眼神渙散地目視前方,大搖大擺地在走道上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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