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氣笑了一下,隨後仿佛笑著笑著,居然真的開心了起來。她就那樣雙手端著臉,仔仔細細地看著善傀燕危,如同之前“捉住”善傀燕危時一般。
善傀燕危微微挑眉,不語。
許妙妙說:“怎麼解開繩子的,你也教教我?”
“你在推測我的目的和行為模式?”善傀燕危不假思索,“我們思考方式挺像的,先總結出一個人的行為模式,然後開始從目的推導過程,從而推演接下來的策略。”
她仍然微微笑著,雙眸卻驟然漫上了幽暗,說:“我突然想試一試殺了你了。”
“我不怕死,因為我是善傀。”
“那我正好試一試,反正出不了事,因為我也是善傀。”
“那不如讓我殺了你,反正我們都是善傀。”
話雖然這樣說,兩個人都沒有動手。
善傀燕危心中有所思忖,自然明白許妙妙不會真的動手。一來許妙妙根本不相信他說的實話,自己說的也是信口胡來,二來許妙妙自信她可以推演他的想法,她自傲,反而想從他自己獲得最大的價值。
本我燕危那邊,興許還有很多需要動手和推演相結合的難題,他這邊,說白了就是單純的心理博弈。
“你和你達成合作了嗎?”許妙妙驟然問。
善傀燕危:“達成了啊,我都說了,我是善傀。”
“你覺得我會信?”
“那你問我的意義是什麼?”
“玩一玩。”
善傀燕危聳了聳肩。他也問:“那你們彼岸花現在打算怎麼辦呢?薛晚占據了觀星台,餘花橫插一腳讓你們失去黑袍人,你這兩天折騰下來,好像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這不是還抓到了一個你嗎?”許妙妙笑了,“你覺得我會告訴你我們的打算?”
“你不會嗎?那你現在在乾什麼?”
這一回,許妙妙沉默了片刻。
善傀燕危根本沒有期待答案。許妙妙以為他在想辦法脫離困境,但他其實隻是要拖延時間而已。他不在乎許妙妙在想什麼,也不在乎彼岸花下一步的計劃,根本無所謂許妙妙的答案,他要的隻是許妙妙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他說:“或者你和我說說你們打算怎麼對付薛晚?”
許妙妙看了他一眼。
“玄鳥其實已經連續兩次排位賽不溫不火了,”她突然說,“但我去過高層——雖然不是什麼正規的手段。超高層的玩家並不多,副本雖然規模大,但人數卻沒有我們這種副本的人數多。我隻在裡麵待了幾天,就基本見了個遍,恰巧呢,聽他們談論過幾次。”
善傀燕危有些意外卻又不甚在意道:“可能是在談論我吧。”
許妙妙這回終於沒忍住,對他翻了個白眼。
“我那時候很驚訝,因為玄鳥在樓內世界玩家們的印象中,是一個曾經起來過的黑馬組織,但是起來的時間很短,他們當家的失蹤以後,基本就低調了起來,競技副本也沒什麼突出的表現。但是好像在超高層的那些玩家眼裡,玄鳥……很可怕。”
“他們對玄鳥那位當家的諱莫如深。”
善傀燕危眨了眨眼,沒有說話。
“所以其實我對玄鳥的印象和其他人不一樣。”
下一刻,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善傀燕危:“你知不知道把人抓起來談合作很沒有格調?”
許妙妙:“我下一步的計劃是和玄鳥合作。”
-
四層。
燕危停下了腳步,微微抬頭看著麵前的“烏鴉頭部”。
——那是一個精簡縮小版的小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