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他說:“全是麻布。”
燕危和晏明光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這一回先開口的是晏明光:“工人。”
列車上的工人。
麻布這種布料,如果全都用來做衣服,多半是不會舒服的。如果全身上下都是這種布料,又是在這種老舊的列車上的話,更像是需要穿著製服的列車員或者工人。
信息目前止步於此了。
這裡氣味太難聞,也沒彆的情況,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最終決定先回到他們的臥鋪間。
至於這滿地的狼藉……乘務員的存在想來有清理列車的作用。
回到了11號車廂,三人陸續走進臥鋪間,晏明光同樣和燕危坐在一邊,林情鎖上了門,坐在另一邊。
“雖然死亡壓迫本,很多東西都是無來源或者無厘頭的,並不像其他副本一樣,有一個前因後果完整的故事可以推邏輯。但我們需要找到象征著階梯的一個物品,這個物品絕對在列車上。而且我們的目的有兩個,一個是找到階梯,一個是活下去。不管是為了直到那個物品是什麼,還是為了摸出更多的死亡規律和條件,知道鬼怪的類型和可能的死因,很有必要。”
“兩種可能,”燕危抬手,比了個“1”的手勢,“這個列車上的鬼怪全都是列車員或者列車上的工人。”
他伸出另一隻手指,比了個“2”,接著道:“第二個可能,工人和乘客都有。”
林情思索了片刻:“似乎和餐車黑板上的床位號沒什麼聯係,和為什麼選中了你也沒有什麼聯係。”
“有,也沒有。”
“?”
“這些事情看上去毫無聯係,是因為我們這十六個人,除了最早到的那個人,其他人都錯過了最重要的信息。”
晏明光從小桌板上拿了一瓶他們事先準備好的礦泉水。他旋開喝了一口,等了片刻,這才遞給燕危,說:“沒什麼問題。”
這是他們第一次登樓的時候做過不知道多少次的舉動。
燕危的記憶驟然被這個動作喚起。他和晏明光曾經還因為這件事情有過一場不算激烈的吵架——他覺得晏明光這樣太危險了。明明他可以有一天不死的時間來嘗試,完全可以完全讓他來嘗試這些可能有危險的事情,吃飯喝水也好,去惹怒npc也好,總歸他那天不會死。
但晏明光卻覺得,有的危險會延遲到來,他也會有不死的那天,於是總是主動做這些嘗試。
他們因此第一次有了分歧,燕危還在副本中發了脾氣。
後來他好像讓步了,也就放任晏明光擋在他的前麵。也幸虧他們一直都很謹慎,似乎一直都沒有因為這種小細節出事。
燕危突然有點不理解當時的自己。這麼危險的事情,他怎麼就讓步了?當時晏明光是怎麼說服他的來著?
好像不記得了。
雖然記憶回來了,但偶爾想起這些小細節,微末的記憶似乎都被時間磨滅,他好多都記不太清了。
旋開了瓶蓋的礦泉水瓶已然遞到了他的麵前,燕危自然而然地接過,喝了幾口,洗掉嗓子裡那些鐵鏽味。
林情看了一眼被兩人喝過的瓶口:“……”
“怎麼了?你也渴了?”
似乎是怕燕危直接遞出手中的礦泉水瓶一般,燕危話音未落,晏明光便又拿了一瓶新的礦泉水,直接扔到了林情的懷裡。
林情:“……”
燕危看向晏明光:“我覺得你剛才在餐車廂那裡,應該有看出點什麼?”
晏明光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我試了,要抽煙到地上的煙灰痕跡,曹群待了二十分鐘以上。”
但是他們當時到達餐車廂的時候,天剛亮不過二十分鐘。天沒亮,再高層的玩家都不會在沒有出事的時候走出休息的地方。
也就是說,曹群是天一亮就到餐車廂的。
林情那沉肅的雙眸轉了轉,說:“曹群是第一個到達餐車廂的人。”
“曹群是幾號床?”
“來的路上看了,1101。”晏明光說。
燕危抬手,打了個響指:“第一個被盯上的人不是我,是曹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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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層的賭樓副本直播投影前。
這個類型的副本投影,連位子都在賭樓區最深處的地方,一般普通玩家根本不會過來。高層玩家會來看的也不多——他們大多已經不參加賭樓了,會選擇等副本結束,直接在無儘石碑上觀看完整的記錄。
相比起幾十層副本投影前總是充斥著玩家的討論聲,這裡就站著幾個玩家,十分安靜。
林縝揉了揉額頭,嗓音在這種安靜的情況下格外突出:“為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