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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就這樣路過餐車廂了?”林縝撇了撇嘴。
魚飛舟不解:“燕危他們要去前麵看,當然要路過。”
“我是說,他們不是都推測出來小黑板的信息被曹群改過了嗎?改回來啊,萬一鬼怪就是根據黑板上的內容殺人,那燕危今晚豈不是危險?”
魚飛舟覺得自己嗓子說的都有點啞了,但還是清了清嗓,說:“沒用的,鬼怪今晚盯的必然是1101。”
“這不一定吧,咱們過的本那麼多,也有不少鬼怪刻意引導玩家自相殘殺的。這種玩家不斷修改黑板內訌的情形,說不定他們喜聞樂見。”
“其他副本會,這個副本不會。因為這是死亡壓迫本,副本的核心就是無法擺脫的死亡陰影跟在身後,如影隨形。”
魚飛舟說著,眉頭微皺,麵露憂色。
“它要給玩家的就是無法擺脫死亡的壓迫感,如果玩家改動黑板就可以改變死亡名單,玩家之間確實內卷了,但是玩家死亡的方法變了,鬼怪不僅沒有生殺予奪的權利,還成了玩家殺人的工具。它們的目的沒有達到——它們才是控製玩家生死的人。”
曹群從一開始就是在白費功夫。
鬼怪要的就是玩家無法擺脫的掙紮感,怎麼可能放任玩家改變死亡對象?
燕危他們根本不用修改小黑板上的床號,因為曹群的計劃不會成功,黑板上就算寫著“1109”,鬼怪盯上的目標也是“1101”。
魚飛舟並不擔心這一點。
但是……
他想起了方才,燕危他們陸續走出臥鋪間,林情頭也沒回拉上拉門的那一刻。
右側下鋪床板與地板的空隙之間,黑黝黝的陰影之下,一隻青白的鬼手率先伸出。隨後,一張全然蒼白的臉探了出來。
那東西全黑的瞳孔麵對著拉門,青紫的嘴咧開,露出了僵硬而瘮人的微笑。
“哐——”
拉門徹底合上,走出去的燕危三人已經看不到這最後的畫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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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窄的列車走道無法並列三個人,晏明光走在最前頭,燕危和林情跟在後方,朝著更前方的車廂走去。
過了乘務員居住的那節車廂,前方似乎都是硬座車廂。
一排有一排的座位規則地排列在走道兩旁,沒有座位號,全都一模一樣。燕危走出兩節車廂,就生出了些許恍惚,差點忘了這是他們走到的第幾個硬座車廂。
林情將手裡三人的三張門卡遞給燕危:“你來拿還是我來?還是大家各拿一個?”
“你拿著吧,”燕危推了回去,“這個門卡一開始是什麼門都可以開的,但在我們選好臥鋪之後,門卡上就有了每個人的床號,開不了彆人的臥鋪間。”
“你是覺得可能會有人來搶?”
“不是可能,是一定會有人想搶,甚至包括我們也一樣。死亡名單既然是死亡規律的一種,那床鋪也是不安全的,如果今晚選中的人真的是1109,我們會怎麼做?”
林情將這三張門卡放進了衣服內側的兜裡,說:“我會幫你搶彆的臥鋪的門卡。”
那彆人自然也一樣。
死亡無法改變,掙紮的唯一方法就是換床睡。
“要是有人來搶我的,我還真不一定能保住,畢竟我打不過大多數的人。每個人都拿一張卡,實際增加了門卡被搶奪的概率,不如放在你一個人身上,這樣彆人來搶,搶對的概率隻有三分之一,還不一定能從你手裡討到好。”
林情點了點頭。
燕危腳步一頓——前方晏明光的速度慢了下來。
他歪了歪頭,瞧見丁笑和許妙妙正從前方走來。這兩人都神情嚴肅,似在沉思。
她們也看見了燕危等人。
燕危根本不用問,就知道她們去乾什麼了——和他們的想法差不多。丁笑那邊應當也是一樣,看到燕危便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他們兩方相對著走進,在餐車廂後的第四節車廂中央停了下來。
“燕危?你們……”許妙妙頓了頓,露出猶豫的情緒。她看了一眼丁笑,不確定丁笑想不想說。
丁笑反而直截了當道:“你們是要去看前麵的情況吧?不用去了。”
她說話的時候,縱然最前頭的人是晏明光,她也仍然看向了晏明光身後的燕危。
燕危同丁笑視線相交,眨了眨眼,說:“為什麼?”
“因為看不了。”
燕危心中驟然有了不好的預感。這個預感一直隱隱浮現,同這逼仄擁擠的空間有關,纏繞著那種因為無法離開,生理上油然而生的絕望。
丁笑的下一句話擊中了燕危心中那微不可查的不詳預感。
“走不到底,不管走出多遠,都看不見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