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林縝鬆了手,那孬種也麵色蒼白地攤在那裡,喊著痛,卻不敢動。
於正青知曉他們進去之後,月芒的其他人自然會來給他兒子收拾,也不擔心。他和月芒的其餘幾人拿出邀請函,咬破了手指。
燕危幾人互相看了一眼。
他低聲說:“可以不去。”
他早就去過一次頂層了,即便這一次在惡意的出手乾預下,進入頂層的時機來得那麼突然,毫無準備,對他而言也隻是朝著目標走而已。
他不怕死。他是一個遲早要奔赴不可能的人,上一次是為了救所有人,這一次是為了救他自己。但是林情他們不一樣,他們可以選擇在漫長歲月中苟且偷生,也可以選擇在不斷的整裝待發中迎接最終的挑戰。
這些人,其實是不必和他一起,一起往瞧不見終點的地方走。
晏明光隻是割破手指,指尖已然放在了邀請函上,準備隨時寫下名字。
魚飛舟笑了笑:“邀請函都幫我們拿了,怎麼能不去?”
林縝:“不危險我還不想去呢。”
林情朝燕危點了點頭。
燕危笑了一聲:“行。”
“我數了啊,”林縝吊兒郎當的,“彆我數到底,結果進去了一個月芒的人都沒看到,三——二——”
“一。”
月芒的幾人同一時刻落下指尖。
晏明光瀟灑地寫下名字,林情的表情從始至終沒有變過,魚飛舟嘴角帶笑,林縝筆走龍蛇。
燕危一筆一畫,鄭重地在這封什麼提示都沒有的九十九層邀請函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他第一次寫這不知寫了多少遍的兩個字如此用力。
鮮血襯得漆黑的邀請函仿若昏暗無光的地獄之門,深不見底,看不見光明。
每一筆下去,燕危腦海中總是會冒出一些已經不在人世的名字。有第一次登頂路上的過客,有折在最後一步再也沒有機會重來的好友,有已經死生不見的敵人,也有第二次重來遇到的新的故人……
“燕危。”
燕危驟然聽到了晏明光清冷的嗓音。
他抬眸望去,隻見男人的手指落在邀請函上,純黑的雙眸卻直勾勾地望著他。
“你想出去嗎?”
燕危一愣:“我想帶所有人出去。”
這不是他們一直想觸碰到的終點嗎?
電光石火間,晏明光隻是說:“好。”
名字已然最後一筆,燕危指尖畫下最後一個點,稍稍抬起。
眼前天旋地轉。
陰暗的天色驟然波蕩起來,四周平靜的空氣不知從何處來了風。眨眼間,玄鳥和月芒的玩家還在外頭對峙著,方才還劍拔弩張的幾人卻一同消失在了波蕩中,隻剩下地上的血泊和幾截斷手,還有那斷指青年癱軟地趴在桌上。
無儘長碑四周,懸浮的黑色投影也跟著波動了一下,下一刻,血色的“16”跳動了一下,撥動到了“17”上。
下方已經趕來了許多打算從頭觀看到尾的玩家。以往最為熱鬨的賭樓區,此刻空空如也。樓內世界各處,所有人都抬頭望著中央,等待著副本開啟。
“就差一個了……”
“估計也不容易吧?超高層玩家這麼少,卡在16這麼久,才動了一個,說不定要好幾天才會到十八呢。”
“但這次有降樓通道啊。再等會吧,估計快——”
討論聲戛然而止。
數字並沒有停止滾動。不過剛剛滾動到“17”,這數字便再度波動了片刻,翻到了“18”上。
一片寂靜中,副本並沒有開始,數字卻開始接連滾動。19,20,21……
最終停在了“25”上。
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數不儘的日子以來,樓內世界還活著多少個能夠進入頂層的玩家?這個數字……像是全都進去了個乾淨,比上一次玄鳥那位帶頭開啟的頂層副本陣仗還要大上好幾倍。
樓那飄渺的提示音再度從四麵八方響起,傳入每一個玩家耳中。
[檢測到簽署頂層副本邀請函的人數瞬間超過十八人,副本通道關閉,目前未曾使用的所有頂層邀請函作廢,請需要的玩家再度進入八十九層獲得新的邀請函。]
漆黑的長碑刺破天穹,陰雲烏泱泱地壓下,飛鳥自高出衝落,遠方吹來涼風,傳出颯颯聲響。
[頂層副本……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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