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起來,就這樣躺在地上,念著心上人的名字。
他的心上人前幾日拒絕了他的提親,他接連去花樓買醉了好幾天,直到今日錢財散儘這才不得不回來。
地上冰冷得厲害,減緩了許溫酒帶來的熱。書生聞到了一陣醉人的花香,翻了個身,半眯著的眼睛看到了一個大紅色的衣擺。
他抬頭,恍惚間,看了心上人的樣貌。
對方在他身前緩緩蹲下,花香愈發濃烈。一旁的燭火不知為何驟然滅了,周遭的空氣都冷了幾分,書生卻毫無所覺,隻是盯著麵前的紅衣女子,口中念著心上人的名字。
“我喜歡你……”他說,又悲又笑,“你不喜歡我。”
女子笑出了聲。
書生感覺這香愈發甜人,眼前的“心上人”已然貼了上來,周圍的冷意都變成了無儘的春色。
良久。
紅衣的身影緩緩站起,輕笑了一聲:“好廉價的愛而不得。”
-
燕危踏進了小院裡。
或許是因為誰都知道這裡危險,這院門根本沒落鎖,燕危一推便走了進去。
入目便是濃厚到實質成了黑氣的怨氣衝他而來,帶著深重的怨與念,瞬間將剛踏入幾步的燕危包裹。他能感受到這怨與念都仿佛重如泰山一般,頃刻間便能奪人性命。
但他技能在身,這黑氣纏繞而上,卻在他身側一寸處停下,無法再進分毫。
縱然如此,他仍然感受到了傾瀉而來的怨氣。這邪氣怨氣壓他的經,斑駁紛雜,裡頭仿佛混雜數不儘的訴說,卻又混亂模糊到完全聽不清。
像是墨石扔進了清水中,瞬間炸開了遮天蔽日的貪嗔癡惡,全都衝著燕危而來。即便這黑氣無法給他的身體帶來實質性的傷害,燕危也感受到了精神上的壓迫。
稍微心不穩,便是片刻瘋魔。若是感知力弱上許多的人站在這,根本不用黑氣殺人,恐怕就會先精神崩潰而死。難怪那兩個人被扔進來之後就沒有任何反應,恐怕他們都來不及用道具,就已經失去了意識。
他恍惚了一下,這才站穩,感知力緩緩散開,打量著這個院子裡的一切。
院子很破,屋舍也隻有前方的一個,周遭的雜草已然沒過人的膝蓋,地上滿是塵土。這裡許久沒有人踏足了。
燕危順小道,踏過雜草,緩步走進了那敞開的屋舍中。
入目便是一個黑黝黝的大棺材,在黑氣環繞中更顯幽深,仿佛吸去了所的光,看一眼便能將人都沉進無儘深淵。棺材板蓋得很死,四周布滿了釘帽,顯然經過了一再加固。棺材裡頭平靜得很,似乎裡頭隻是一個平靜的屍體,沒有什麼凶惡的東西。
燕危的感知力逆黑氣,在屋中掃了兩圈,便在右側的一個角落裡找到了一個白色的瓷瓶。
——觀音淨瓶!
他幾步上前,想彎腰將這瓷瓶撿起,剛一低頭,便瞧見黑氣之下,滿是塵土的地上似乎濃稠的血畫出了幾條明顯有規則的粗線。
燕危動作一頓,忍黑氣帶來的痛苦,順著紋路掃了一眼屋內的地麵,驟然發現——這居然是一個陣法。
想到宋承安剛才在觀音廟發現的鎮壓大陣和逆轉陣法,燕危心知這或許又是一個有什麼作用的陣法,默默將這個紋路死記在腦海中。
周遭的黑氣滾動著,似乎風吹過,卻不知為何,連怨氣都吹動了。除了燕危身周一寸,屋內黑氣翻湧,寂靜無聲中詭譎非常。
“藏頭露尾的……”
燕危忍受黑氣帶來的最深最重的負麵情緒,麵色已然有蒼白,但他站在觀音淨瓶前,仍然脊背挺直,麵容淡然地說:“既然都告訴我你來了,你還要在旁邊裝弄鬼地躲?”
他的眼前,翻滾的黑氣驟然一頓,隨後一塊黑氣以極快的速度凝成了一個模糊的人形,飄渺詭異的聲音從燕危的四麵八方傳來。
“這不是沒想好和你打招呼的方式嘛……”惡念發出了幾道尖銳的笑聲,“他把你守得那麼嚴實,我好幾次想來見你,都被他擋了回去。嘖,他這回比上回經驗多了,怕我混淆你的判斷,連副本都不讓我進。如不是這屋子裡滔天的惡意,讓我可以借惡意降臨,我還不知道能什麼時候到你呢……”
燕危麵上不變,心中卻掀起了驚濤。
他?
惡念說的人……難不成是晏明光!?
晏明光一直在攔著惡念進入副本!?
這根本不是一個玩家能夠做到的事。
那黑氣凝成的人形往前走了兩步,燕危穩住心,將所緒收斂,冷眼看,說:“你若有什麼想告訴我,想用來阻撓我、擾我心念的,還是就在這說了好。既然這一次你降臨這麼難,我要是走出去,你可就沒機會了。”
惡念“哈哈”地大笑了幾聲:“你還是這麼意思。”
“怎麼,你想做,我就讓你做,你不應該滿意?”
“你知道我要和你說什麼?”
“左右,你是為了苟活。”
惡念攤:“這話說得多難聽啊,怎麼能是我苟活,這不也是讓那位和我同根同源——啊,對,你叫他晏明光,這不也是讓他多個選擇?”
“燕危,你這一次破局破的這麼堅,絲毫不顧他死活……他一沒有把所記憶都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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