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沒有選擇多人副本,而是選擇了一個單人副本——人越,累贅越,速度越慢。
他要的是在這些副本中,不斷地提供自己的善意和那些正麵情緒,給已經融入樓的晏明光吸收。
這一次,他兩個選擇都不想選。
他隻想和晏明光一同,登樓望日,臨海望月。
-
副本外。
無數玩家眼看著這一切發生。
他們不僅看到了頂層副本的結束,還看到了關於晏明光的一切因果,和燕危的最終選擇。
那是許人一輩子都不曾望的大巧大善,也是許人一同期望的終點。他們沉浮在這個拘束的世界裡,每個人都已經不在意是怎麼進來的、進來了久,隻想著活下去,不計一切代價的活下去。
可這世上,總有人是與眾不同的。
總有人走在最前頭。
許妙妙揉了揉鼻子,還未開口,便聽到身邊的丁笑說:“小丫頭,我們進副本嗎?”
她笑了:“還是丁姐了解我。”
她揚手,選擇了一個即將開始的九十層副本,毫不猶豫地簽下了名字。
另一處,項贏心裡想——“如果他在這副本裡,可不會讓宋承安那家夥殉了陣,沒什麼比他這個熟悉佛道的人更適合這件事”,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他又轉念一想——“我什麼時候會是想這種事情的人了?”
他歎了口氣:“我總算明白,當年為什麼會有那麼人跟著他進去了。”
很人不想行大善,隻是因為不敢想、無力想。要麼是惡貫滿盈卻還是有幾分善念的人,要麼便是芸芸眾生,心中隻有那麼一絲些微的大善。
可當有人已經站在前頭的時候,這些微的一絲,便不僅僅隻是些微的一絲一毫了。
他對已然五味雜陳的薛晚說:“小孩,這賭局顯然是我贏了。但我不要你的命,你不如陪著我,進副本中走一走,也貢獻些善念?但你要是惡念更多,還是在樓內世界待著吧。”
回應他的,是薛晚扔來的一封邀請函。
遠處,寧翼仍然冷著一張臉,麵無表情地簽下了新的邀請函。
樓內世界外圍,高明一筆一畫,認認地在邀請函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
一封又一封邀請函升起,一個又一個名字簽下。
平日裡唯恐避之不及,或拖延時日,或想儘辦避免的副本,在這一刻卻打開了一個又一個。
-
燕危不知自己已經走過幾次副本了。
他在九十層以上的副本中遊走,不知疲倦地一個接著一個進入,從未回到樓內世界休息片刻。他少休息一刻,便能在副本中一刻,能多走一個副本。
他甚至從來沒有選擇過人副本。
他要在副本中保持善意,不斷地輸送正麵情緒,儘量在最短的時間內進最的副本,為晏明光提供助力,人多隻會拖緩他的速度。他不曾停歇,也不曾見過其他玩家。
晏明光眼裡的世界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呢?不曾見過外頭的風月,眼前所,都是那些無趣的東西。
儘管隻有自己一個人,但燕危卻也覺得不算無聊。隻要把這些副本中的世界看作一個真實的世界,他麵前的那些npc,也都是一個個鮮活的人。這樣一個人的副本進得了,反倒慢慢覺得,比那些和玩家爾虞我詐的副本來得有趣多了。
燕危就這樣進一個副本,又在出一個副本的瞬間立刻進入下一個副本,如此往複。
這一次的副本,是在一個如海般遼闊的湖邊。住在附近的人說這裡有個水鬼,不在夜晚出現,隻在日出之時冒頭。燕危為了儘快破局進入下一個副本,一大早便坐在岸邊,悠哉悠哉地等著。
天色剛亮,東邊的暖陽緩緩升出一角,燦燦的暖光近乎平地自山頭撒往波光粼粼的水麵,蕩出一片金波。
燕危感知力散開,已然感受到一處水麵開始晃動,有什麼臟東西要冒頭而出。
驟然——
飛過湖麵的沙鷗還保持著展翅的姿勢,卻沒有再動分毫。緩緩波蕩的水麵連水紋都凝固了起來,即將冒出頭的水鬼恐怕還不知道,它被從天而降的那位死死摁在了水麵之下,一點兒破壞眼前風光好的機會都沒有。
燕危聽著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受著有人在這時間和空間都凝結的時刻,無視一切規則,在他身側緩緩坐下。
他笑了笑:“比我想象中快。”
“我來接你了。”
他轉過頭看去,朝陽勾勒出晏明光側臉的輪廓,給這個人身周都鍍上了一層暖金。
——明光如晝。
-正文完-
-關於正文和番外請看完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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