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句話,都是問向梁青青的。
一是問她爺爺和爸爸的工作單位。
二是問那個商場的名字。
梁青青愣了愣,還是老實回答。
前者是,淮城第三人民醫院。後者是,嘉和商場。
“???”
夏文石有點傻眼,一般這種時候,作為狐朋狗友該調侃一句“小葉你問那麼詳細,是不是對人家妹子有意思啊”,可是葉笙的表情實在是太冷靜平淡了,完全沒有一點值得起哄的曖昧氛圍。
他算是明白小葉為什麼很少主動開口說話了。因為如果是你一問他一答,這酷哥隻是顯冷。但要讓葉笙在一場聊天中主動開口找話題,那語氣態度真的就跟訊問沒什麼兩樣了。
夏文石:“……”原來小葉是真的不會正常聊天啊。
“嘉和商場?”葉笙低低念了一下這四個字。
梁青青緊張地說:“怎麼了嗎?”
葉笙道:“這裡以前是不是有個私立醫院,承恩婦科醫院。”
梁青青錯愕,點頭:“對。”
葉笙還欲開口。
忽然外麵傳來了一聲尖叫!
“啊啊啊啊——!”飽含恐懼的慘叫聲,撕破夜的平靜。
屋內的所有人都臉色一變。
蘇婉落是最先反應過來的,她快速站起身,走到門口,卻沒有主動開門。
可除他們外,其他房間的人好像都很輕鬆,很快,隔壁房間傳來推門聲。
“怎麼了?”
“發生了什麼?”
聲音有膽怯有震驚,但更多的是擔憂。畢竟報名這個活動的,多是戶外靈異探險主播,沒人膽子小。
房間內的眾人如果沒有經曆那一場氣氛古怪詭異的夜談,如驚弓之鳥,現在也是第一個跑出去的。長廊陸陸續續都有人出來,蘇婉落也開了門。哢。走廊和樓梯上的燈都被打開了,吊燈明亮耀眼,猶如站在青天白日下,一群人心裡的恐懼也消散幾分。
他們齊齊往下望。
發現發出尖叫的是一個身形瘦小的男人,他從樓梯上滾了下去,摔得鼻青臉腫。
跟他同行的人忙走下去攙扶著他:“阿甲你沒事吧!”
名喚阿甲的男人臉色極度恐懼,他倒在地上,抬起頭來,望向樓梯便站滿的一群人。
可燈光刺目出現幻影,他好像又看到那個陰森森站在樓梯最上方等著他一步一步上去的紅衣女孩。
“啊啊啊啊——”阿甲的絕望已經把他逼到崩潰,他痛苦地大叫:“鬼!啊啊啊啊那個鬼就在樓梯上!啊啊啊啊!”
他的同伴一頭霧水:“啥?阿甲你說什麼?”
跟他們同一個房間的男生站了出來,皺眉:“兄弟,你朋友是不是剛才講故事魔怔了啊。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剛剛講的就是一個樓梯上紅衣服女孩的故事。說要是走樓梯的時候,抬頭看到那個女孩的話,這輩子都走不到樓梯儘頭。”
同伴一下子也想了起來這件事,愣住低頭說:“對啊。阿甲你是不是出現幻覺了啊。”
阿甲痛哭流涕,臉上全是恐懼:“不!絕對沒有!我看到她了,我真的看到她了!”
朋友安慰他:“一定是你出現幻覺了吧。這棟凶宅死的是一對夫妻啊,根本沒有小孩子。就算遇鬼也遇不到那個女孩。”
阿甲渾身哆嗦一直在哭,失去了行動力和語言。
他朋友拖著他起身,有點不好意思地對眾人笑笑:“不好意思啊,我朋友小時候住的是那種沒電梯的筒子樓,每次回家都必須走樓道。最怕的就是這類故事了。”
眾人搖了搖頭,也都沒說什麼,紛紛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這樣一個小插曲並沒有給眾人帶來什麼異樣。第二天的時候,眾人都開始按照自己的節奏,尋找當年凶宅的真相。
“我們出去看看那麵湖吧。那個冰箱除了關不上,我覺得白天沒啥好看的。”
夏文石主動道。
寧微塵笑著說:“分頭行動吧,我對三樓比較感興趣。”
夏文石撓頭:“也行。”
有寧微塵這句話,葉笙直接擺脫掉團隊,去了段詩曾經站立的房間。
那裡除了曾經放過男主人公頭顱的帶血桌子外、隻有一張床。櫃子裡是擺放整齊的日記本,和幾盒未開封的筆。
段詩學的是中文,人就和她的名字一樣,充滿詩情畫意。
房間的擺設簡單雅致,素色的窗簾外就是碧湖石橋。
擺在桌上那本寫滿痛苦的日記被警方拿走,作為案件物證。剩下的日記,全都是一些零散記錄。她一開始寫日記就是為了治愈自己,除了記錄風景還會回憶過往。
至少她少女時代都是甜蜜的。
在段詩的日記裡,那些被人娓娓道來的愛情多了更多真實和細節。
段詩出生自書香門第,曾曾祖父生前是一家雜誌社的社長,隻是那家雜誌社早在一百年前就倒閉了,發行出版的書籍也湮沒在曆史長河中,成為老一輩的專屬記憶。
年輕人很少有人記得。
段詩在日記裡寫到,她家裡有很多雜誌的藏書、囤貨,都是祖父特意保留的。
百年前,雜誌社也曾火過一時,旗下知名的期刊有《幻想世界》《愛言情》等等。不過段詩寫道,她最愛的一本期刊,叫《夜航船》。
甚至她和丈夫結緣,也是因為《夜航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