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九年來,在他們父女二人的通力合作下,大安基本可以稱得上是國泰民安。
可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野心勃勃之輩,宮外多得是虎視耽耽的盯著他們父女,時刻準備著想要將他們拉下台的人。
在這種形勢下,正寧帝實在不敢讓何殊外出,更何況他在處理政務時,也離不開何殊的輔助。
“父皇,目前除了改稅製這件事,短時間內不會出現什麼大事,那些個天災人禍,或是什麼大案,基本都有舊例可循,您應該都能決斷,實在不行,您就逼迫那些負責相關事務的官員,限期拿出讓您滿意的處置方案。”
雖然正寧帝的性格缺點,讓他注定無法獨立成為一位合格的帝王,但是好在他的優點也很給力。
他願意虛心學習,而且聽得進去勸,自己雖然沒什麼能力和主見,但是三觀在線,願意擔當,知道是非對錯,且具為國為民謀福之心。
對於一位皇帝而言,能夠擁有這些品質,已屬難得。
這也正是何殊願意為他悉心謀劃,全心輔助他坐穩皇位的關鍵。
換個自己沒本事還沒自知之明,還有一身惡習,貪圖權利與享受的皇帝,哪怕是她親爹,她也沒耐心周旋。
經過九年的學習與鍛煉,在處理政務方麵,正寧帝已經積累下豐富的經驗。
何況他身邊還有一批經過何殊的親自認證,算是可信的重臣與近臣,都分彆各有所長,能從旁為他把關。
這讓何殊相信,自己縱然離開一段時間,對朝堂也沒什麼大的影響。
隻是正寧帝與皇後顯然不是這麼想,對這兩人而言,何殊就是這皇宮與朝堂上的定海神針,有她在,他們的心就踏實。
“殊兒,外麵實在太危險了,誰不知道你是朕唯一的兒子,我們可承受不起這個風險。”
對此早有對策的何殊道,“不讓外人知道我出宮的事,不就行了?”
皇後皺眉,“這皇宮內外盯著你的人,比盯著你父皇的人都多,你出宮的事,怎麼可能瞞得住?”
皇後的話不算誇張,雖然那些盯著她的人目的不同,但是盯著她的人確實比盯她爹的人多。
畢竟她爹是皇帝,敢窺視皇帝,是可能會掉腦袋的大罪,而她則是皇帝僅有的‘皇子’。
乾掉唯一一位皇子的風險肯定更小,卻能一樣達成他們想要的目的。
何殊笑著低聲道,“讓人假扮成我,以我摔折了腿,需要躺床修養為名,傷筋動骨一百天,足夠我出去考察一圈了。”
正寧帝還沒說什麼,皇後就已經不悅的抬手戳了下她的額頭。
“哪有像你這樣詛自己的?”
雖曾經曆過帶著前世記憶轉世重生的奇事,何殊奉行的依舊是唯物主義思想觀。
“母後不必較真,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肯定會保重好自己。”
正寧帝仍然試圖勸說何殊打消出宮的想法。
“殊兒,你想要知道什麼,我們完全可以派人將民間議論一字一句的全都記錄下來,甚至還可將那場景描摹下來,你又何必非要自己冒險出宮呢?”
在她的前世,通過現場直播展現出來的畫麵與言語都不保真,更彆說在這個時代,靠著記錄與畫像,更加不靠譜。
想要發現問題,切實為老百姓解決問題,還是通過實地考察,親眼看、親耳聽,才能做到耳不聾、眼不瞎,不被彆人為自己展現的表象給蒙蔽。
說完自己的這番想法後,何殊忍不住感慨道。
“父皇,這次我先出去,等我再長大些,可以名正言順的幫您監國後,您也可以出宮轉轉,不必興師動眾,私下去看看最真實的底層百姓生活環境,聽聽他們的訴求。”
正寧帝生來就在富貴鄉,就算是當皇子、郡王時,也不曾親眼見過貧苦百姓的生活日常。
反倒是在當上皇帝後,在暗衛傳遞回的一些信息中,看到許多用文字描述的那種衣不蔽體、食不裹腹、居無片瓦的貧民生活。
隻是僅通過文字描述知道的那些,當然遠不及親眼目睹真實場景,來得讓人震撼,讓人印象深刻。
何殊的這個建議讓正寧帝心中的責任感油然而生,神情凝重的點頭,“好,父皇聽你的……”
餘光掃到因他們父女二人達成默契,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的皇後,正寧帝立刻義正言辭的描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