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定海水師的戰船抵港靠岸後,收到奏報的何殊才知道趙晉仁給她、給朝廷帶來一個大驚喜。
趙晉仁並不傻,哪怕從寇盜那裡得知他們背後還有某國大勢力,他也確實去了對方的海域附近,但他並沒想著要登岸去報複之類的。
而是在出入該國的船隻基本都會通過的一片重要海域,找到一處可以遮掩船身的島礁,放線釣‘魚’。
釣‘魚’的船用的都是從那夥寇盜那裡繳獲的船,裝出每艘都吃水較重,仿佛滿載而歸,還生恐被人給盯上的樣子。
再掛上襲擊福江府的那夥寇盜回自家地盤時,才會掛出去的繪有某大勢力巨大標識的旗幟,從而大肆劫掠進出那島國的船隊。
前後乾了近一個月,不僅救回一批被搶走的大安人,還搶到大批的船隻與貨物,將那些基本都不是乾正經生意,最少也兼職乾海盜的所謂商隊人殺得所剩無幾。
隻在後期很有技巧的留下一些可以回去通風報信的活口,為那夥海盜背後的勢力將仇恨拉得十分足。
有心算無心,又是以逸待勞,定海水師除了武器裝備損耗有些大,還有十幾個將士受傷或生病外,並沒有出現人員方麵的折損。
這確實是個令人驚喜的消息,在何殊的印象中,趙晉仁因其自身的成長經曆,是個少年老成,性格端方,做事特彆有板眼的,沒想到他竟然也有不拘小節的時候。
但是不得不說,這活確實乾得漂亮,雖然有些冒險,好在他們也沒有貪心,知道見好就收,沒給對方留下反應過來的機會。
所以定海水師得以順利返航,在沒有憑據的情況下,那夥寇盜與其背後的勢力,則都背定了這口黑鍋。
看到太子露出這段時間以來,最為舒心燦爛的笑容,正寧帝有些好奇的接過奏報看了下。
看完之後,他就知道太子為什麼會這麼高興了,看著確實讓人感到解氣。
“沒想到趙晉仁竟然還有這等手筆,這次乾得不錯,我們要好好犒賞定海水師上下!”
說完,正寧帝若有所思的說道,“朕怎麼覺得這種操作方式有些眼熟呢?”
總算是徹底出了這口惡氣,讓何殊的心情十分好,所以她饒有興致的問道。
“眼熟?父皇仔細想想,到底是什麼人,有這等心機本事,雖然有些損,但是隻要人品沒問題,我們就能重用。”
說完,正寧帝隨後就想起來自己為何覺得眼熟了,眼神有些微妙的看著太子。
“你忘了,當年船隊首次出海,趙晉仁親自帶水師護航,回來的時候卻遭到一夥人數眾多,實力強大的海盜打劫,財貨損失慘重,你曾大發雷霆。”
“是有這麼回事。”
對於當年生氣的事,何殊還有些印象,但她想不起來這與趙晉仁這次帶著定海水師做的事有什麼關係。
正寧帝見她絲毫沒想起來,接著提醒道。
“你當時訓斥李成堅、趙晉仁他們腦子不會拐彎,既然海上形勢嚴峻,就不要再跟人講什麼仁義,隻要能在保住性命的前提下,在回來的時候做些偽裝,順手逮兔子,不管是繳幾個海盜窩,還是攔住實力不如他們的海盜來個黑吃黑,彌補一下損失,總不至於損失那麼大。”
正寧帝之所以記得那麼清楚,是因為他在事後暗自默算過,越算越覺得有道理,多搞些人手黑吃黑的搶海盜,可謂是一本萬利,可比搶……啊不,比他們爺倆勞心費力的查處那些犯事的大臣來錢快。
所以他後來在水師與船隊的投資上,再沒說過反對話。
經正寧帝這麼一提醒,何殊才隱約想起來,好像確實曾有這麼一回事。
她當時因為損失的財貨太多,對那些遍布各大海域的海盜恨得咬牙切齒,才會在盛怒之下說出那些話,本人倒是沒怎麼放在心上。
“嗯,這麼看來,趙晉仁現在已經成長為一位相當成熟的水師大將軍了,真是可喜可賀。”
難怪李成堅率領的船隊後來從沒賠過本,順手繳海盜窩,已經成為他們每趟出海回航的保留項目,土豆好像就是這麼搞來的。
這兩人都挺受教啊。
就是這些事若與她這個堂堂一國太子有關的話,好像不怎麼像話的樣子,所以何殊此刻的心情也有些微妙。
為什麼不能是他們自行領悟的技能呢?難怪趙晉仁那家夥在奏報中總在感謝皇上與太子,原來人家還真是在感謝她給對方提供的靈感。
為照顧太子的麵子,正寧帝將手上的奏報放到一邊,清了下嗓子道。
“嗨,這些旁枝末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定海水師上下能順利的安然返航,這就是你所說的理想結果,其它的都是驚喜。”
何殊也配合的那點小意外拋之腦後,點頭道。
“是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我現在更好奇的是他們搶……哦不,帶回的都有些什麼貨物,應該能彌補福江那邊的經濟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