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的大婚雖然辦得倉促,但是人多力量大,禮部與宮裡分彆派出大批人手,短時間內就被籌備得十分周全,辦得規模盛大而又隆重。
正寧帝這個親爹除了給些嫁妝,再賞賜一些寶物外,不用親自忙什麼,還沒皇後操心多。
隻是他身為老父親,將要嫁出這麼一位情況有些特殊的女兒,這心情著實有些複雜,欣慰之餘,更多的是擔憂以女兒那性格,能否在將來維持好這段婚姻,會不會受到傷害。
太子則是全程當甩手掌櫃,除了讓東宮按例準備賀禮外,再無其它,沒因三公主是她頗為欣賞的姐姐,就特殊對待。
大安百姓們的生活也不會受到三公主大婚的影響,各種沒完沒了的政務,更不會因此而給她放假,所以她仍需心無旁騖的繼續奮戰在禦書房中。
所以門下省也依舊跟著忙碌著,連私下裡聊幾句三公主大婚這一熱門事件的時間與精力,都極少。
不知道的可能還真信了上邊是在借三公主的親事,行邀買人心之舉的說法。
聽到何昌逸為給上邊打抱不平,講起太子親自操辦的那場‘駙馬選秀會’盛況後,門下省的官員們也都相信,這樁親事中絕對不存在什麼邀買人心的政治目的。
要不然日理萬機的太子,根本沒有必要多此一舉的親自操辦那場選駙馬聚會。
而其願意親自出麵,就是他對三公主足夠關心並重視,還願意尊重其個人意見的態度。
何況當天參選候選人出身與背景多種多樣,從長相、身材,到性格、脾氣,再到各種才藝,都各不相同,選擇多到能讓人挑花眼。
是三公主從眾多人選中挑了這個三駙馬,與隻在最後的宴席上短時間露下麵的太子有何關係?
早在在不經意間,但凡聽到外人所揣測的聖意,門下省的官員都已習慣自動換算成太子的意思。
借被派往禦書房辦正事的機會,何昌逸對自己那天沒能儘到責的事情表示歉意,何殊卻笑邀請他與自己坐到一旁,還再次親手給對方倒好一杯茶。
“昌逸堂兄不必覺得愧疚,孤要感謝你還來不及,孤是真沒料到,母後邀請的那些個世家公子們那麼……多,幸有昌逸堂兄幫忙招待,才不至於讓人覺得怠慢。”
那個有些微妙的停頓,讓何昌逸立刻領會到其中的深意,感同身受,實在是那些世家公子哥們給他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不由得乾笑著回道。
“他們,確實有些熱情過分,殿下不怪臣沒儘到責就好,臣可當不起殿下的感謝。”
這是個難得的實心眼,聰明有能力,就是心思還相對較淺了些,沒有那麼多彎彎繞。
不過想想瑞王府敗落後,他們由天堂跌入塵埃的經曆,若是瑞王有意將孩子培養成像這樣沒威脅的樣子,倒也能夠理解。
何殊笑著點頭道,“好吧,你不用覺得愧疚,孤也不再謝你,這事就算是過去了,我們兄弟說些彆的事。”
聽到對方這是有重要的私事要說的樣子,何昌逸立刻收斂心神,神情凝重的擺出恭耳傾聽的架勢。
“殿下儘請吩咐,臣願聞其詳。”
何殊笑著擺擺手道,“昌逸堂兄不必這麼緊張,隻是為免誤會,孤想托堂兄幫忙向瑞王伯帶個口信,你且隨孤過來。”
將何昌逸帶到那幅海圖前後,何殊指著標注著幾座海島的位置。
“這些都是我們大安在海上的近鄰,過去多年,一直侵擾劫掠我們海邊村鎮的海盜,大多都來自這些島國。”
何昌逸當然知道這件事,年初的時候,因大安遭遇突襲,定海水師剿了那夥冠盜還不算完,又去搶了某個島國,才能帶回那大批金銀及無數珍寶的事。
何昌逸還曾親眼見到其中一部分財貨,也確認了海外確實繁華富庶的事實。
可是這些海外島國與他父親有何關係?還需要太子鄭重其事的托他代口信,而不是直接與他父親聯係?應擔心會引起什麼誤會?
“不知殿下希望家父做些什麼?您儘管吩咐,他這些年來,一直都很感謝陛下的恩德。”
收起那份輿圖後,何殊又帶著何昌逸坐回一邊的桌前。
“孤就是怕你們會誤會孤與父皇是想吩咐你們做什麼,才想請你代個信,那些都是土地與礦產資源十分豐富的小國,可惜他們不擅長經營,時有各種勢力混戰,鬨得他們本地民不聊生不說,還讓我們大安深受其害。”
因境內局勢不好,沒有辦法生存的亡命之徒,淪為匪盜,確實是常見現象。
“殿下的意思是?”
何殊麵帶笑意的看著他,輕描淡寫的說道。
“孤的意思是,繼續任由那幫未經教化的人,禍害那些好地方,實在太可惜了,瑞王伯的人品與能力,孤與父皇都很敬重,就想問問他感不感興趣,若是感興趣,可由他先挑一地,孤會派人助他一臂之力,不感興趣也不要緊,孤再問問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