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臚寺的想法被上官給按下去後,雖然仍有其他朝臣也對這件事心存異議,但也無濟於事,隻得不了了之。
四月底的時候,何昌逸的大舅母和小舅母帶著人進京,時隔多年後,再次重返這座京城,這些人的心情都頗為激動。
隨著她們乘坐的馬車駛入京中,她們才發現,印象中多年沒什麼變化的京城,在過去的十餘年中,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巨變。
不管是街那川流如織的行人,還是道路兩旁的商鋪房屋,都已發生巨大的變化。
何昌逸的大嫂朱秀雅透過掀開簾子的車窗往外看,忍不住感慨道
“這京裡,看著比我們離開前,要熱鬨得多啊。”
想起在來時的路上見到那些,左書意的大堂嫂崔文月接過話道。
“何止這京中,這上京的路,不僅變得又寬又平,人也多了不少啊,過去要走一兩個月的時間,現在隻要不到一個月,就走到地方了。”
左書意的母親洛氏神情複雜的點頭,“是啊,誰能想到,短短十多年過去,竟已發生這麼多的變化呢?”
變化的不僅是這些環境,還有她們這些人的身份經曆,如今重返故地,心中很難平靜。
洛氏的大嫂李氏拍拍她的手道,“誰能想到,我們還有重回京中的這一天呢,而且還是為小逸操辦喜事,你也不要憂心,我們這次上京,說不定能將小意的親事也一塊給料理妥當。”
想到何昌逸在信中隱晦提及的那些內容,洛氏點點頭道。
“希望能一切順利吧,那孩子的運氣,真是讓人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才好,唉。”
生來本是國公府的小公子,因為是同輩中年齡最小的嫡公子,在家裡受儘寵愛,結果不滿三周歲,就趕上家中遭遇大變。
金尊玉貴的公子淪落成連普通百姓家的孩子都不如的罪臣之子,好在這種生活沒兩年,就在當今聖上的寬赦下,成為良民之子,生活待遇得到巨大改善。
但那也隻是相對而言,與昔日國公府小公子的待遇有著天差地彆,在她兒子左書意的印象中,早就徹底沒了對國公府的印象。
這樣也有好處,可以踏實本分的當個普通百姓家的孩子,從小不驕不躁,用心習得一身本事,還成功在京中謀得官身。
知道小兒子出息了,洛氏一直以為小兒子這是時來運轉,她以後算是可以對他放心了。
可是事實證明,她還是放心太早,同樣的際遇下,外甥的親事順利得不用讓他的父母操半點心,她兒子卻感情受挫,這運氣,也真是沒誰了。
朱秀雅溫聲勸慰道,“小舅母不必憂心,都說好事多磨,等我們弄清楚這裡麵的具體原因後,再看看該怎麼辦合適,有我們可以出麵,肯定要比他們兩個大小夥子方便。”
說話間,馬車已將他們送到秀林坊外,李氏拿出地址看了看胡同口的門牌。
“秀林坊十一巷,應該就是這裡,一零五號院,應該在這個巷道裡麵,這馬車方便進去嗎?”
李氏的話音剛落,就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
“方便進,進去後,想要出來的時候,隻需進院掉個頭就行,老身剛才好像聽到你們提起一零五號院,你們可是小何、小左的家中人?”
聽到聲音的李氏轉身,就看到一個身衣著樸素的老婦人,帶著一名中年婦人拎著裝滿菜的籃子站在一旁,跟她們解釋巷子裡的情況。
想到兒子在信中提及的那些人中,提得最多的就是對他們照顧有加的隔壁鄰居,洛氏趕緊笑著福身道。
“是的,妾身是左
書意的母親左洛氏,這位是我大嫂左李氏,嬸子可是住在隔壁的沈家嬸子?”
沈老太太與吳水芹也趕緊福身還禮,笑著點頭道,“是的,這是老身家侄女柳吳氏,你們大老遠的過來,肯定是為了小何的親事吧,這一路辛苦了,快回家中歇歇,小何他們在老身家裡放的有備用鑰匙。”
李氏也福了一禮道,“常在外甥與侄兒的信中聽到他們提起嬸子一家,說是貴府對他們多有照顧,宛如親生,讓我們這些做長輩地,都對嬸子一家都感激不儘。”
沈老太太朗聲笑道,“彆客氣、彆客氣,是你們會教,將兩個孩子都教得知書達理,熱心助人,總念彆人的好,真要說起來,他們兄弟可沒少幫我家忙。”
雙方相互認識並寒暄過後,一起帶著三輛馬車走進巷子中,吳水芹先一步回家拿來鑰匙,給左家與何家人開門。
有沈老太太和吳水芹幫忙從旁介紹,左家與何家來的十來人,很快就已弄清楚小院裡環境與房屋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