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殊他們不知道的是,被數不清的金銀珠寶給刺激到的人,並不止朝堂上的這些大臣。
在定海水師回程後,最先看到從那些船上搬下的大量金銀財貨,又親眼看到水師的將士們挑挑揀揀,將珍貴難得的寶物都小心裝入箱中封存。
被挑剩下的那些,明明也都價值不菲,卻被人動作粗魯的直接堆到水師庫房中,心中本就頗受刺激。
又看到瑞王這個剛開國的國主,就能給正寧帝送上那麼多珍貴禮物,其中光擺放整齊的金磚銀磚這一項,就多達數以十萬兩計,給慶王等人帶去的刺激也就更大。
也使得他們想要去海外打江山的心情也更為迫切,什麼遠離故土的不舍與顧慮,全都被拋之腦後。
僅存的理智,讓他們不得不耐下心,更加認真地對待水師與船隊為他們用心準備的各種培訓。
畢竟他們已經聽說,瑞王一行人在出海前,曾在水師這邊足足接受近半年的培訓,才能做到全員順利抵達海外島國。
何況長期在海上生活的種種不便與不適,他們現在已經有所體會,事關自家性命,誰都不敢掉以輕心。
連心機城府最深的慶王都不得不承認,皇上待他們這些兄弟侄子確實夠大度,不僅願意成全他們野心,還是真心真意地幫助他們。
要不然,皇上完全沒必要考慮得那麼周全,連各種細節都有照顧到。
換成他們自己,隻會想方設法的將自家有野心的兄弟,都給打壓得永世不得翻身,怎麼可能願意成全。
而瑞王那個家夥若非得到了這份非常實在的實惠,又如何會在開國之初,就迫不及待地趕緊向正寧帝示好,表忠心。
這副嘴臉,真是……哼!要是換了他,他肯定可以做得更有誠意。
趙晉仁這趟帶回的除了有瑞王為皇準備的書信與禮物,還有他與奉國公等人寫給家人的家書。
何昌逸收到那些信時,心中激動不已。
哪怕早前就已收到他父親大事將成的消息,此前還曾聽到同僚們描述疑似他爹的瑞國國主,給皇上送的那些能閃瞎人眼的高純度金磚銀磚,以及海外各種奇珍異寶。
但是那些消息都不及他收到的這些信,握在手上時,給他帶來的感覺踏實。
與他一起下值的孟青竹也聽說了這件事,知道在這兩天引起同僚們熱議的那位瑞國國主,很有可能就是她那隻素未謀麵的公爹。
“相公自己有想過要放棄在大安的這一切,去那瑞國生活嗎?”
去了瑞國,她的相公就是正經的一國王子,不再像這樣,隻是一個已被大安皇族宗室除族的庶民。
何昌逸毫不猶豫地搖頭,態度堅定地回道。
“沒想過,父親他們也沒想過,說起來可能有些不孝,但是事實就是有大哥、二哥、三哥他們在,二老身邊並不缺子孫孝敬,不差我們這一房,他們更希望我們這一脈能好好留在大安,也算是他們在大安的根。”
聽到他將這件事想得這麼通透,孟青竹露出充滿欣慰的笑容,一直有些不安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從私心上講,她也不希望丈夫因為放不下父母,或是那瑞國王子的身份,心存猶慮或是遺憾。
畢竟她在大安不僅擁有一份真正屬於自己的事業前程,還有她那已然年邁,她萬萬放不下的父母。
何況對她丈夫而言,留在地大物博的大安,才能獲得更多的可施展他的才華與抱負的機會。
“陛下與太子對相公都很重視,我們留在大安,肯定不會辜負父親他們的期望。”
何昌逸有些感慨的點頭道,“我隻是感到有些不舍,但是對母親而言,肯定少不了會感到猶豫吧,她親自參與合城奇珍閣分店的建設,又一手打理至今,如今卻要放棄,對她而言,絕對是個不小的打擊與遺憾。”
孟青竹雖然沒有見過婆母,但是從何昌逸、嫂嫂們,以及左家舅母們的口中,沒少聽到與對方相關的信息。
綜合分析下來,就是她那位婆母是位性格爽朗大氣,做事十分有手腕、有能力的女子,很受執掌宮中產業的皇後娘娘信任與重視。
若非對方出於夫妻一體方麵的顧慮,在丈夫被罰永遠不得進京的情況下,也不便進京,連親兒子的成親大事都隻能缺席。
孟青竹其實很想見見自家婆婆,可以有機會向對方學些本事,她自己的父母都挺有文采,教得她一身才華。
但在為人處世及實務方麵,就難免有些欠缺了,根本教不了她什麼。
可是她早已發現,不想隻做一個清高自持的才女,想要仕途闖出一番前程,她需要學習的地方實在太多。
她的丈夫自己尚在摸索與學習成長中,又是個男子,能給她提供的經驗幫助有限。
此刻聽到丈夫的擔憂,她笑著安慰道。
“就算感到遺憾不舍,母親肯定也會選擇去陪父親,他們畢竟是患難夫妻,感情深厚,不過我們到時候可以請一段時間的假,去臨海那邊為母親他們送行,儘量多陪他們一段時間。”
既然要出海,以上邊的做事風格,肯定會安排人手,給這些家眷做些適應性訓練,以免他們在出海途中出現意外。
何昌逸點頭道,“我們想到一處了,等到將來,那邊正式派使者來大安,申請雙方建立邦交後,我們還可以找機會出訪,去那邊看看他們的情況。”
說起建立邦交的事,孟青竹有些不解的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