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在場除了大將軍,其他人都大笑起來,本來凝重的氛圍也因此而變得輕鬆不少。
但在發現大將軍不僅沒有笑,還露出若有所思有反應時,其他人的笑容緩緩凝在臉上,有些費解的彼此看了一眼,發現大家都挺茫然,開玩笑的那位陳副將趕緊解釋道。
“大將軍,末將隻是隨口開個玩笑而已,這事不現實嘛,那些來各大王庭的大部落人數那麼多,外圍這些部落根本不是對手,就算造反也隻是送命而已,他們不可能願意配合。”
眾人都紛紛點頭,這也是大家為什麼都當玩笑話,一笑了之的原因。
胡慶元卻皺眉思索道,“不,你的話提醒了我,若有我們夷北軍的配合,再說動那些蠻族,你的想法其實具有一定可操作性,隻是這件事的確不容易做。”
但是若能順利做成,絕對是大功一件,能以最小的傷亡損失取得最大勝利。
暫先放下心中的那點想法,胡慶元環視在場眾人道。
“我們年初裝備的那批火銃不僅方便攜帶,威力也更強,再配合那些床弩之類的遠程大型殺傷武器,肯定能將對手阻在邊境之外,將要起戰事的消息,可以流言的方式,暫先散布出去,讓老百姓們有些心理準備,邊境沒有失守之危前,不必強行組織百姓搬遷。”
接下來的時間裡,眾將又商討了一下各營帳中的人員及武器裝備等信息,初步製定一個對戰方案後,才結束這次的會談。
先帝時期為了集中掌握兵權,隻給各軍的最高將領管理軍隊權力,想要調用大軍,需要得到皇上的手諭。
到了正寧帝這裡,繼承的也是這種兵權集中製,隻是相較於先帝時期,給了各地駐軍將領放寬了一些權限,在事急從權的情況下,給予一定範圍內的調兵權。
因為有對方的內部人士幫忙通報信,夷北軍這次可以說是草原那邊剛開始調集聯軍,這邊就已得到消息,經朝廷與夷北軍都留下了足夠的反應時間。
之前對互市一事,尚抱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反對心理的胡慶元通過這件事,總算是看明白了宮裡用心良苦。
在他眼裡不堪教化,哪怕得了大安的好處,仍會對大安構成威脅的那些蠻族人,在這種關係到生死的大戰麵前,還不忘及時給大安通風報信的舉動,讓他一邊感慨那些蠻族也不是不能處,隻要利益到位即可。
另一邊又肯定了自己的某些判斷,例如那些人確實不堪教化,對自己的族群都談不上什麼忠誠,為了一己私心,轉頭就能出賣。
大公主聽到丈夫的感慨,不禁失笑,她的丈夫是個直爽性格,怎麼可能理解得了宮裡那位的心思算計,就算他現在悟出了那麼一點,但也就是皮毛而已。
“相公不用擔心,奇珍閣那邊傳信快,皇弟知道這邊的形勢後,應當很快就有旨意示下。”
胡慶元有些不解地問道,“皇弟?夫人是說太子殿下?這麼大的事,應該是由陛下決斷吧?”
大公主這才發現自己因為想到太子,就順口透露了某些真相。
本想改口,但她隨後便想到太子已然年滿十七歲,將近及冠之齡,某些真相也是時候該讓大駙馬有個心理準備了。
“外麵人老說皇弟重武輕文,而他在這些方麵,也確實挺有天分,對於這次的事,皇弟肯定會給出合適的建議。”
這就是離得遠的弊端,因為離得遠,直接打交道的機會少,對於某些真相,知道的還沒外人多。
在胡慶元的印象中,自家小舅子,就是一位深受皇上與皇後寵愛,卻很難得地沒有被寵壞,性格一向沉穩大氣的小太子。
也能理解,畢竟皇上膝下那麼多的公主,隻有這麼一個兒子,若沒有這個兒子傍身,沒有繼承人,即便皇上具有雄才大略,他的皇位恐怕也坐不穩。
但是胡慶元雖然不像大多數外麵人所認為的那樣,認為太子是個不通文墨的草包,但他覺得妻子說得也不靠譜。
那位在深宮中長大的太子,就算喜歡習武,身手不錯,騎馬射箭的水平也很不錯,沒在戰場上曆練過,如何能對如此關鍵的戰役提出有用的建議,就算要紙上談兵,那前提也是要讀書。
當然,顧慮到妻子的麵子,胡慶元並沒有直接反駁什麼。
“太子的建議,臣當然會很重視,不過我們還是要把握機會,先做好各方麵的應戰準備,不能等到朝廷的旨意正式抵達後,再倉促地上陣。”
說完,胡慶元猶豫了一下,還是建議道。
“夫人還是先帶著孩子們去高威府住段時間吧,陽平他們近期不是去了那裡嗎?你們姐妹正好聚聚。”
大公主迅速領會到丈夫的安排,態度堅定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