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寧十三年的秋末,定海水師主力再次揚帆出海,按照計劃,他們此次將會以大安船隊的名義,先去幕浮島,將瑞王妃等人平安交到瑞王派的接應人手中。
水師艦隊在幕浮島稍作補充與休息後,就會繼續南下,前往東陽群島,也就是上邊為慶王等人選擇的那片群島。
因這趟航程夠遠,水師艦隊的這些從外表看,跟普通商船差不多的戰船上,都裝備了大量武器。
水師雖然已將大安周圍海域給徹底肅清,打得那些海盜望風而逃,但是他們不僅早就聽到那些被俘虜的海盜提起過,也從大安船隊那裡得到許多外海的消息。
大安海域成為讓海盜不敢涉足的危險區域後,有些見機快,沒被水師及時剿滅的海盜,已然遷往更遠的地方。
在那些地方,有許多來自更遠區域的大型海盜團夥,他們基本都掌握的有火器,見人就搶就殺,更為凶殘。
不過在吃過有正規水師戰隊護航的大安船隊的虧後,大安船隊也成了最讓那些海盜忌憚的硬茬之一,輕易不敢試圖對大安船隊下手。
對於定海水師上下而言,那些海盜團夥都相當於大肥羊,既能讓他們用來練手,讓他們增加戰鬥經驗,保持戰鬥狀態,還能成為可讓他們繳獲大批財物,向朝廷邀功的目標。
隻是那些海盜仗著對海上路線熟悉,經常是來無影去無蹤,在陌生海域特意去找起來很難,隻能寄希望於能多幾支不長眼的團夥主動撞上門。
所以再次揚帆的定海水師上下的將士,在水師艦隊正式出海後,一個個的都可謂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對此行充滿了期待。
這一反應讓慶王等人看在眼裡,都難免對此感到有些費解。
經過半年的訓練,他們已然對長時間在船上的生活,有了非常深刻的認知,知道出海是件既要麵臨巨大的風險,還要吃很多苦的苦差。
他們要不是因為自身的意誌堅定,有始終不曾熄滅的野心為他們做動力,還有瑞王的成功案例一直激勵著他們,麵對海上生活的艱難,他們說不定早已心生退意。
在他們看來,定海水師這次奉令送他們出海,若是在除中耽擱,或是航行途中不順風,甚至無法在年前趕回大安與家人團聚,絕對是趟苦差。
他們這些人不被定海水師的將士們埋怨就是好的,卻沒料到,那些人竟然都是心無芥蒂,甚至還對此行充滿期待的反應。
這種讓人感到有些違和的狀態,讓慶王等人不喜反憂,忍不住找機會向趙晉仁試探。
雖然在定海水師接受訓練的半年時間裡,他們已經充分感受到朝廷幫他們的誠意,但是到了正式出海的關鍵時刻,還是難免生出一些多疑之心。
“為了送我等出海,這次真是辛苦趙侯爺與水師的諸位將士了,真希望我們此行可以順風順水,早日順利抵達東陽群島,也讓我等能有借花獻佛,感謝諸位將士的機會。”
雖然不知道這些人叫他過來說這種話的目的,但是趙晉仁還是實話實說的解釋道。
“幾位王爺不必擔憂,也不必多慮,在這個季節出發去東陽群島,若無意外,應該會是順風,水師的兄弟中,有不少都曾隨船隊去過那東陽群島,所以我們的航海路線,肯定也不會出錯,肯定能儘早將諸位都順利送到地方。”
聽得出對方話中的真誠,慶王等人暗自放心不少,康郡王直接問道。
“看得出來,水師的將士們都在為這趟出海感到興奮,不知這裡麵有沒有什麼特殊緣由?”
趙晉仁這才隱約明白這些一起找上他的原因,故作未覺的笑著解釋道。
“我們畢竟是水師嘛,如今在大安海域內,隻有海釣或是下海摸大螃蟹和大蝦的份,如今能有機會借送諸位出海的機會,去外海看看能不能找到乾活的機會,兄弟們當會感到高興和期待。”
榮郡王下意識問了句,“乾活?出海能找到什麼活?”
為免這些心思多的人在私下裡胡思亂想,弄不好,還會給他們水師添麻煩,所以趙晉仁笑眯眯的回道。
“當然是等著那些不長眼的海盜撞上門來,讓我們兄弟可以趁機做幾趟無本生意的機會了,要不然,我們水師上下這麼多人,總靠朝廷供養,那多不好意思?”
看著眼前這位看上去挺忠厚俊朗的水師主帥,慶王等人不約而同的領會到那句‘人不可貌相’的說法。
這就是他們大安的水師?還是這些人打海盜打多了,現在沒海盜可打了,就想讓自家也往海盜的方向發展?
對方竟能如此臉不紅氣不喘的坦然說出‘趁機做無本生意’的話,讓慶王等人的心情都有些微妙。
“諸位畢竟是我們大安的正規水師將士,這般做,會不會不太好?”
說得好像他們這些人出海,是打算去做什麼好事一樣,趙晉仁微垂的眼皮掩去目中的嘲諷,相較而言,他絕對是更喜歡瑞王的坦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