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平公主同樣很關注汪靖辰的會試成績,接到汪靖辰隻考了七十九名的消息時,她有些失望,認為這個成績與其身為江南才子的名聲不相配。
可是聽到前去看榜的下人又在接下來告訴她,宮裡還在皇榜的邊上公示了一份聖諭。
聖諭中不僅直接取消汪靖辰與另一人的功名,還揭露出汪靖辰在江南時,拋棄對其有著活命之恩與供讀之恩的女子,轉而向江南大族出身的女子求親。
到京中得貴人青睞後,為攀附京中貴人,同時名正言順的毀掉與江南大族的親事,不惜拿朝廷聲譽做筏子,設計陷害那大族女子的親人,最終害人害己,品行卑劣、不堪重用,朝廷將永不錄用。
“殿下,看來這汪靖辰實非良人,若非宮裡調查了這些真相,我們還真被他裝出來的樣子給欺騙了啊。”
原平公主卻喃聲道,“既然調查出這些,父皇為何沒有派人先提醒我一下,一點都不顧慮本宮的聲譽,直接將這些都大張旗鼓地公開出去?”
跟在她身邊婦人滿臉焦慮地勸慰道,“殿下,陛下肯定要以國為重,那汪靖辰能為一己私心,慫恿彆人做出損及朝廷聲譽的惡事,陛下肯定不能輕饒,您可萬萬不能因為這件事與陛下很嫌隙啊。”
身為原平公主身邊的心腹,婦人深知自己與公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緊密關係,隨著原平公主在前幾年犯錯被罰,他們這些原平公主府的人,不僅跟著被罰,在這京中也不複從前的光鮮。
原平公主陰冷的臉上露出充滿嘲諷的笑意,“是本宮想與父皇生嫌隙嗎?這分明是父皇受人挑唆,對本宮這個女兒生了嫌隙,才會這般無情地對我。”
聽到她又在鑽牛角尖,婦人心中無奈,也隻能耐心開解。
“殿下,您可千萬不能這麼想啊,陛下……”
婦人的話未說完,就有人來報,說是汪靖辰求見,婦人眼中閃過一抹怒氣,心中頓覺不妙,趕緊殷切地勸道。
“殿下,那汪靖辰現已身敗名裂,肯定是來找您求情的,您可不能再見這等無情無義,最擅長花言巧語的卑劣小人啊。”
更重要的是,那汪靖辰既然已經引起宮裡的厭憎,他這般出了事,就趕緊來找原平公主的舉動,肯定也會落入宮中耳目。
若公主在已知那人品德敗壞的情況下,仍然讓其進門,不與對方劃清界限,恐會更加讓宮中失望。
被宮中徹底厭棄的公主,那婦人簡直不懷想象那個結局,所以她幾乎是用哀求的神情語氣勸阻原平公主。
可是原平公主卻是絲毫不為所動,反而還驕矜地抬起下巴道。
“本宮要見,為何不見?本宮倒要看他還有什麼話可說。”
事實證明,汪靖辰不僅有話說,而且還很會說,跪在那裡哭訴自己父親被小人害死,母親因傷心過度跟著離世過後,他被親族搶走家產的淒慘經曆。
哭他被風塵出身的女子纏上,隻能求助於江南大族,卻被看上他的江南大族以相助之恩要挾,逼他定下親事的無奈。
他想在大考前專心讀書,為了能夠求得清靜,無心應和了那李榮程幾句,卻被宮裡認定是他慫恿李榮程當眾質疑朝廷決議的冤屈。
字字句句都透著不被外人理解的痛苦無奈與委屈,成功讓原平公主冷凝的臉色變得和緩起來,卻讓公主身邊的婦人心中大急。
“殿下休要聽此人的狡辯,陛下肯定不會無端冤枉好人,這些都不過是他為自己開脫的一麵之詞,您可千萬不能被他蒙騙啊。”
聽到‘無端冤枉’幾個字,原平公主心中一動,不悅地看了婦人一眼。
“徐媽媽不可妄言,本宮明白那種受了委屈,卻百口莫辯的痛苦,父皇畢竟在宮裡,若被那些隻知聽信一麵之詞,未經查證,就直接上報的調查結果給蒙蔽,也是有可能的。”
說完,她又看向汪靖辰,“你說的這些可屬實?若屬實,本宮可進宮為你分辨,為你力證清白,您若敢欺騙本宮,就是欺君之罪,你可要想好了。”
汪靖辰心中有些遲疑,但他的嘴比腦子快,指天畫地發毒誓的本事,早已是他張口就來的本能。
聽他如此堅定,原平公主放下心中的最後一點顧慮,不顧徐媽媽的哭求,一意堅持要進宮為汪靖辰洗清冤屈。
知道聖諭中的內容,知道宮裡已經查明她相中汪靖辰的事後,她一直在心中暗自懷疑,是不是有人見不得她好,有意打壓於她,才會這般針對汪靖辰,不僅讓汪靖辰身敗名裂,還直接斷掉汪靖辰的前程。
聽到汪靖辰的這番聽著合情合理的哭訴,以及徐媽媽所說的‘無端冤枉’,她更加肯定自己的懷疑。
她的奶娘曾告訴過她,她的生母當年仗著自己是她父皇的表妹,在後宅惹是生非,用陰私手段害過不少人,結怨頗多,囑咐她一定不要走她生母的老路,那樣會讓皇上徹底厭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