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殊聞言,笑著點頭道。
“也是,飯要一口一口地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急不得,隻要能儘量改善一下山陽境內的環境,就是大功一件,本是風景宜人的一處好地方,卻被那些隻知窮奢極欲的家夥給糟蹋得不像樣,老百姓過得太艱苦了。”
雖然她隻是在征戰途中見過一些老百姓家中的情況,也讓她深感觸目驚心,上無片瓦遮身,七、八個人都住在一間小破屋中,衣不蔽體、食不果腹,乃是那些底層百姓的生活常態。
聽到何殊的感慨,沈卓語氣肯定地回道。
“殿下不必傷感,大安收複山陽,就是那些百姓最大的福分,有殿下在,臣相信不出兩三年,那些百姓的生活環境就能得到改善,新三省百姓的經曆,就是最好的例子。”
在崇山府任職近三年,沈卓十分清楚老百姓骨子裡的韌性,隻要給他們發展機會與希望,不再一味的剝削與打壓他們,他們完全可以爆發出讓人難以想象的行動力。
他初到崇山府時,那些底層百姓的生活環境,甚至比山陽這邊還要更惡劣,那邊因原西月國內鬥不斷,一再加賦稅,壯勞力大多都被征去從軍,一去不返,許多人家都隻剩下些老弱婦孺。
當他離開時,那崇山府的環境已然大變,不僅城鎮中的環境煥然一新,村中那些百姓也都紛紛建起新房,大部分人家都能吃飽穿暖。
小部分較為貧困的人家,也隻是相對過得較窮,吃得差些,不用再時刻都需麵對可能會餓死的危機。
所以沈卓說的是自己的經驗之談,落在崔景懷等人的耳中,看向他的目光卻難免透幾分微妙。
何殊沒有注意到這些,而是若有所思地回道。
“也是,新三省這三年來的變化不小,希望山陽省能夠從中汲取一些經驗吧,對了,一定要儘快解決山陽省內種植斷腸草的問題,將斷腸草的危害與朝廷的禁令宣傳到位,好不容易才在其它地區取得現有的大好局麵,可不能因為山陽省的收複而破壞現有的成果。”
崔景懷趕緊拱手應道,“殿下請放心,臣一定會派人盯緊這件事,讓斷腸草早日在山陽境內絕跡。”
乘坐在裝有橡膠輪胎的馬車上,行駛在平坦的水泥路上,何殊在途中所承受的顛簸力大減,再加上藥材也變得越發充足,她的傷勢總算恢複得快了些,傷口不再動不動就往外滲血。
這個結果讓所有人都感到頗為欣慰,等到大軍抵京,除了仍有些消瘦,傷口表麵已經結疤。
隻要不進行劇烈活動,基本不會影響到她的日常行動,擺脫了那種虛弱無力,需要人隨時從旁照顧的狀態。
不過沈卓顯然已經養成與邱顏一起,隨時跟在她身邊待命的習慣,絲毫不顧旁人看他時的眼神中,所透出的某些深意。
看到親自率領群臣侯在城門外,迎接大軍還朝得正寧帝與皇後,何殊眼眶一熱,分彆近五個月,經曆種種後,如今重逢,難以言喻的激動心情,實在很難保持平靜。
看到忍不住當眾抹淚的正寧帝與皇後時,她也差點失態。
但她還是強忍著眼淚,強扯出笑容的拜見正寧帝與皇後,暗自做了幾個深呼吸,總算讓情緒恢複平靜,好聲安撫二位。
畢竟她這趟這親征的另一個重要目標,就是為自己立威,在世人心中,女子性弱的固有觀念,已然深入人心。
她這個即將要公開本為女兒身真相的大安新帝,若於此刻當眾在人前流眼淚,容易給人留下話柄。
完成犒賞三軍、表彰此戰功績,並封賞有功將士的流程後,何殊才隨正寧帝、皇後回宮。
回到宮中,周圍沒有外人後,皇後抬手摸著何殊的臉,心疼得再次淚如雨下。
“皇兒這趟也太受苦了,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你是不是受傷了?傷到哪裡了?”
剛重逢時的激動情緒,已然過去,何殊笑著攬住對方道。
“讓父皇與母後擔心,是兒臣不孝,不過兒臣一切都好,因為急著趕路,難免辛苦了些,才會瘦了些,現在回家了,一定能儘快胖回來,父皇與母後看著也都清減了不少,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
正寧帝欣慰地笑著回道,“看到皇兒平安歸來,朕這心裡總算踏實了,論辛苦,誰都不及皇兒,從前線捷報中看到皇兒所立下的不世之功,朕與你母後都為皇兒感到驕傲。”
這是正寧帝的肺腑之言,他爹弄丟的地盤,在時隔近五十年後,被他女兒親自率軍收複,讓他高興得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得意與驕傲。
皇後平複好情緒,去關心慶功宴的安排情況後,二人回到禦書房,談起朝堂近況,正寧帝笑著道。
“自打接到皇兒率軍擊潰理山邊境大軍的消息後,朕就開始按照原定的計劃,讓那些文人為皇兒寫讚文,收到大軍攻下理山王都的消息後,朝堂上的這些王公大臣們,都爭相誇讚皇兒時,朕便讓人記下他們每一個人的誇讚之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