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愛卿免禮,水師將士常駐海外輪值,護我大安四海安寧,功在社稷,何罪之有,諸位辛苦了!”
隨後便是各國使臣在鴻臚寺官員的安排下,按照相應的流程相繼敬獻賀表與禮單的環節。
聽到那一個個熟悉的國主之名,在場這些文武大臣聽得暗自心驚之餘,心情也很複雜。
瑞王能憑借有限的信息,隱約猜到的一些真相,朝堂上的這些王公大臣們,因自己的親身經曆而感受更深。
若是到現在還看不出上邊那位早在多年前,就已經開始布局的那些算計與謀劃,他們也不配站在現在的位置上。
可是他們就算後知後覺地看清了一切,也改變不了任何結果,隻能接受現實,老老實實地效忠於朝廷和女帝。
畢竟在認識到那位的心機手段後,他們隻會對其更為忌憚與敬畏,也更加深刻地意識到對方的厲害與其性彆、年齡無關的事實。
無論是水師這次帶回的財寶,還是海外島國敬上的賀禮,數量都很多,在現場當眾呈上的隻是其中價值最高、最具代表性的寶物,讓人大開眼界。
與此同時,正寧帝這位太上皇已親自守在宮中大庫裡,親自看著那些金銀珠寶入庫,需要莫大的自製力,才能做到不在人前露出燦爛的笑容。
何殊派人請他過去出席以招待島國使臣為主題的宮宴時,他還舍不得離開,隻是事關島國使臣。
即便那些所謂的使臣,其實都是曾經的大安人,可是他們現在的身份變了,從禮節上講,他這位太上皇還是要給個麵子,親自出席宴會,以示大安對他們的重視。
再加上這些人也確實夠意思,準備的賀禮足夠豐厚,所以正寧帝雖然不耐煩再出席這種應酬,也沒有拒絕。
看到正寧帝過來,何殊向他行過禮後,笑著安撫道。
“反正那些東西進了咱們的庫房,就是咱們的,又不會長腿跑了,父皇將來不僅可以隨時去看,還能隨意取用,不必急於一時。”
這話算是說到正寧帝心坎裡了,被打擾到興致的那點鬱悶,瞬間被拋之腦後,略顯矜持地接過何殊親手為他奉上的茶杯道。
“朕當然知道,朕是想要在那邊鎮著些,以免某些膽大包天之徒手腳不乾淨,畢竟這次入庫的東西實在太多,還是他們一番誠意,我們可不能輕忽。”
何殊笑著點頭道,“父皇說得是,不過您的態度現在已然擺出來了,又有汪大伴留在大庫那邊幫您盯著,那些人肯定不敢輕舉妄動。”
“嗯,朕看過了,那些人這次都下了老本,皇兒可曾想好要如何回禮?”
就算要回禮,他們也不可能如對方般,回上幾大車禮物,畢竟現在是人家對大安有所求,他們可以給予明麵上應有的尊重,但是地位並不對等的事實,雙方心裡都很清楚。
何殊對此早有想法,“想過了,每家送兩隻袋表作為回禮,足矣。”
正寧帝不讚成地回道,“那袋表的價值更為不菲,卻不如大座鐘看著實惠,我們還不如送他們大座鐘,看著更有誠意。”
何殊猶豫了一下,還是解釋道。
“父皇的建議確實很好,隻是兒臣考慮到,這畢竟是涉及到邦國外交的大事,我們還是要更為謹慎些好,送人大座鐘的寓意,實在有些不太好,送鐘。”
正在喝茶的正寧帝聞言,差點被剛喝下的茶水給嗆到。
“這種大座鐘都已經製作出來這麼多年了,朕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可是仔細想想,他又不得不承認,送鐘諧音送終,確實有些不大妥當,尤其還是在這種正式的邦交往來上麵,很容易落人口實。
何殊本身並不在意這種說法,在她沒有的時候,誰要是能送她一台大座鐘,方便她看時間,她絕對會誠心表示感謝,不會在意什麼吉不吉祥,更不會心存芥蒂。
但她深知人與人之間的不同,縱然已為女帝,也需顧慮一下其他人的想法,以免好心辦壞事。
“所以兒臣這些年來,從來不會說‘送’誰鐘,隻說給各部或衙門配台大座鐘,我們身處這個位置,不得不謹慎些,以免被人錯誤解讀自己的意思,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正寧帝有些感慨地點頭道,“皇兒顧慮得是,將心比心,你皇祖父當年若說送朕一座鐘,朕可能會被直接嚇死。”
除了袋表,還可送自行車,這些都是既稀罕,又體麵,能展現大安的先進技術水平,在大安的售價也極其高昂,還有市無價的物品。
隻是海外那些島國境內,大半都盛產橡膠,何殊在短時間內,並不想讓他們發現橡膠的用途。
想到她爹還是郡王時,每次被召入宮中後,都會反複回憶他爹的言行,乃至一個眼神或小動作,擔憂對方是不是對他不滿的那些過往,何殊也忍不住歎了口氣。
她能這麼深刻地領會到上位者的言行態度,所能給身邊人帶去的種種猜疑與壓力,都是受到當年那些經曆的影響。
所以當她成為這個上位者後,並不想讓身邊人也活得那麼戰戰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