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去鳳元宮陪正寧帝與太後吃飯時,也難免露了出來,太後見氛圍好,再次提起何殊大婚一事。
“皇兒,你與那沈卓的親事,放了這麼久,也是時候該提上日程了吧,從下定,到擇吉日,準備大婚禮服,都需要時間。”
年後一直各種忙碌的何殊聞言,這才想到這樁事,猶豫了一下,才回道。
“兒臣聽母後的,但也不能急於一時,等兒臣忙完眼下的這攤子事兒後,親自召沈卓過來問問,確定一下他的想法後,再做決定,這畢竟是關係到我們終身的大事,兒臣的情況又這般特殊,有些話,我們還是先說在前頭比較好。”
見何殊並不排斥這件事,再結合沈卓當初見他們時的態度,正寧帝覺得這件事肯定能十拿九穩,欣慰的笑著點頭道。
“皇兒顧慮得是,事關重大,你們是該先將話都說清楚,不能讓人家覺得勉強,真正情投意合的親事,才是良緣。”
太後雖然難免有些患得患失,生恐自己期待已久的這好事會節外生枝,但她也知道這樣更好。
“是有必要見見,但是皇兒一定不可將話說得太強勢,將人給嚇著了,公歸公、私歸私,皇兒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脾氣。”
何殊有些無語地回道,“母後,就兒臣這脾氣,誰不知道,做人就該坦誠些嘛,尤其還是麵對這種可能要過一輩子的人,藏著掖著有什麼意思?”
何殊不僅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趙晉仁帶著她給安排的一批人手,帶著各國使臣離開後,她就抽時間派人叫來沈卓。
看到前來宣他覲見的內侍沒有帶他去禦書房,而是去了禦花園,沈卓瞬間意識到這次召見的意義有些特殊,心中頓時莫名開始有些緊張。
何殊身著一身便裝,站在亭邊喂魚,聽到提醒,才轉身看向已經在內侍的帶領下,將要走到亭中的沈卓。
揮手讓周圍的宮女內侍退下後,何殊微笑著抬手製止住對方,指了下旁邊的石凳。
“今天的這場見麵,隻談私事,我們就不論什麼君臣了,坐下談。”
沈卓強壓下心中的複雜情緒,坐到石凳上。
“上次蒙太上皇與太後召見時,臣一時孟浪,就坦誠了自己的心意,冒犯……”
何殊沒等他將請罪的話說完,就直接問道。
“你後悔嗎?或者說,你現在改變主意了嗎?”
沈卓抬眼看向她,目光堅定,擲地有聲地回道。
“沒有,這……不是臣的一時衝動,陛下應該是這世上了解臣的人,臣也知道陛下的心胸和誌向,臣傾慕陛下,無關身份地位,此生無悔!”
沈卓早已切身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上次受到太上皇與太後的召見後,雖在當時達成默契,後麵卻沒了下文,讓他一直心懷忐忑。
雖然理智告訴他,這是關係終身的大事,太上皇與太後在召見他之前,肯定征詢過另一位當事者的意見,肯定是在得到過對方的應允。
可是這件事一日沒有得到落實,他這心裡就難以踏實,稍有閒暇,就忍不住反複猜測,隻得努力將精力都投入工作中,絕以不曾想過要放棄。
何殊心情複雜得抬手為他倒茶,對方說得確實是實情,這也正是她為什麼總說她若成親,對方最適合的原因。
在夢中‘看’到那些內容後,她不僅更為了解這個人,還對其生出了信任,而信任,正是可以結親,並維持婚姻的基礎。
可是有些話,她還是要說在前頭。
“我的情況,你是知道的,注定不可能像女子般,在婚姻中儘到一位妻子的責任,甚至我這個身份,還會給你帶來巨大的壓力與不便,束縛你的自由,你,確定自己將來也不會後悔?”
沈卓當然知道她的意思,語氣堅定地回道。
“不悔!”
猶豫了一下,沈卓又補充道。
“陛下是知道臣的那些經曆的,雖然那些不知從何而來的內容,都是以做夢的方式的呈現,卻能讓臣感同身受,臣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所做一切選擇,都是從心而為,絕對不會勉強自己,若陛下將來的心意有變,臣……也不會勉強陛下。”
最後麵的那句話,沈卓說得有些艱難,他雖然不懂什麼叫做‘先動心者輸’,但他清楚地知道,在二人之間,一切都是由對方主導。
何殊態度認真地看著對方道,“我很重視婚姻,一直認為夫妻對彼此的忠誠,才是維係婚姻的根本,為此,甚至還想在將來對現行的婚姻製度作些調整,以公平為原則的調整,所以,你我二人若能成事,隻要你不負我,我也絕對不會辜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