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何明瑜的話,楊錦浩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你……什麼意思?”
何明瑜看著他,露出一個充滿嘲諷的笑容。
“本宮雖然不知當年是哪裡露出破綻,讓你在本宮身上下了賭注,但是結果很顯然,你的半途而廢,不僅讓你自己滿盤皆輸,本宮也沒能通過母皇的考驗,你承同楊家,也是時候該自大安徹底消失了,連那兩個無情義的孽子在內。”
說完,何明瑜看都不看對方,徑直甩袖轉身離開。
走出門外,看到攔在她身前的兩個麵露忐忑與驚惶的兩個兒子。
“記住,是你們拋棄本宮這個母親在前,希望你們好自為之,不要後悔,因為後悔也無用。”
說完,何明瑜看也不看兩個高聲喊她‘娘’,試圖伸手拉住她,卻被護在她身旁的人攔住的兩人,與他們錯身離去。
看到以緝拿她下獄的名義,出現在她身邊的這隊宮中禁衛,何明瑜就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楊錦浩迫不及待地讓她簽和離書與斷親書的行為,讓她更加徹底的認清對方的真麵目。
成親十餘載,在已得到她母皇提醒的情況下,都沒認清枕邊人的真麵目,也沒發現對方將她的孩子教導得如此薄情寡義,讓何明瑜深刻認識到自己的不足。
與此同時,她也知道,就憑她在過去那些年犯下的大忌,她那位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以江山為重的母皇,已經不可能願意將大安的江山傳給她。
哪怕她的弟弟因其早已主動放棄而失去繼承權,以她母皇的性格,也不會再選她將就。
認清楊錦浩的真麵目後,何明瑜才心智清醒地意識到自己錯在何處。
她的父親雖為皇夫,卻能力出眾,憑借自身足以服眾的能力與政績,在朝堂上步步高升,成為實權在握的重臣,與她母皇感情和睦的同時,還是無條件支持與執行她母皇的一切政令的得力忠臣。
讓她低估了父母從小就教導她的‘人心難測’,在遇到一個各方麵的條件與表現都很像她父親的楊錦浩時,還以為是上天的眷顧,一頭紮進對方用處心積慮為她編織的情網中。
回到宮中,見到已有數年不見的母皇,何明瑜忍不住伏身在地上失聲痛哭。
何殊心情複雜地看著這個曾被她寄予厚望的女兒,心情十分複雜,她若早些出手,不僅不能確保像現在這樣,一擊必中,更有可能讓楊錦浩借機演一出患難與共與忠心不疑,讓她女兒對其更加上心,畢竟那楊錦浩十分擅長把握人心
哪怕從這個女兒給她暴雷,顯露出識人不清,容易被感情所惑的一麵後,讓她深感失望與痛心,當即決定取消對方的繼承權。
但是兩人之間門的母女親情,並不會因此消失,何殊也不希望為了那個楊錦浩,與女兒鬨得離心,不值得,所以她才冷眼旁觀這麼多年。
哪怕何明瑜在過去的十多年中,是生活在楊錦浩悉心編織出的幸福假象中,但是當時身在其中的何明瑜,確實從中獲得過快樂。
隻是與此相對應的是,當假象被揭露後,她所受到教訓也會更深刻、更痛苦一些。
“起來吧,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沒必要再為那些不值得的人傷心費神。”
何明瑜哽咽著回道,“兒臣辜負母皇的悉心栽培,讓母皇失望了!”
何殊歎了口氣道,“你能從中汲取教訓,自此醒悟,好好麵對未來,朕也就沒什麼好失望的,世事難料,強求不得,朕早就看開了,回去好好收拾一下吧,你父親稍後就會回來。”
女兒就算做了讓好失望的事,隻要不牽涉到原則問題,她都可以原諒,但是對何明瑜生下的兩個孩子,也就是她的兩個外孫,何殊卻是問都沒問一句。
就憑他們聽信父親的教唆,選擇與自己的母親斷親,何殊就不會看在那絲血緣關係上,與他們講半分情義。
所以她在聽說何明瑜的兩個孩子跪在宮外哭求時,隻是冷了一下臉色,直接讓人拿出那份由他們親筆簽名過的斷親書,當眾與他們的對質。
等到何殊忙完,回到乾元宮時,看到何明瑜已在她爹的安撫下,情緒平靜下來,她沒有隱瞞。
“朕打算將那兩個無情義的小子,與其親族一起,都給送到海外,你可有異議?”
何明瑜態度堅定地回道,“兒臣沒有異議,早在認清他們與楊錦浩一樣的品性後,兒臣就已徹底寒了心,就當沒有生養過那兩個孽障。”
何殊滿意的點頭,女兒的這個反應,才算是對得起她當年的教導,當斷則斷,哪怕是兒女至親,做出不可饒恕的惡行後,也絕不縱容與包庇。
沈卓也沒有反對,他對那個楊氏那些人,都厭惡至極,連那兩個外孫在內。
參與弄虛作假,並栽贓陷害公主的楊錦浩,被按律下獄後,何殊又直接下令,將所有留在大安的承同府楊氏一族,與真正涉及那場貪腐案的官吏一起,全都發配到海外異域。
回宮多日,總算調整好心態的何明瑜主動找到何殊道。
“母皇,請您將兒臣也安排出海吧。”
聽到對方自請出海,何殊有些意外,下意識皺眉道。
“你該不會是心生悔意,想要出海找你那兩個兒子吧?”
不怪何殊這般想,實在是兒女對父母狠心現象常見,父母對子女,實在很容易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