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姥姥姥爺(2 / 2)

齊明安的姥姥正彎著腰一把把的割著麥子,這塊地上隻見他們四人,至於舅舅舅媽和那兩個孩子,是一個都不見的。

也是,人家的孩子都精貴,地裡的活怎麼能讓他們乾呢,自然是齊明安來了。

見到他們來,姥姥捶了捶腰站起來,緩步的走過來,她看起來大概七十左右,頭發白了一半,隻是精神矍鑠,腰板都直挺挺的。

宋梔仔細的看了一下姥姥的臉,倒不是對老人不尊重,是她真的無法對這樣的老人起尊重之心,臉上刻薄少肉,一雙眼睛如彎鉤一樣利,在她的身上來回掃視,不見一分的慈愛。

若說舅媽是外露的小人,那姥姥就是內壞,養的幾個女兒各個都成了標準的扶弟魔。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女兒一旦出嫁,那就是外麵的人了,把外人的東西往家裡扒,那才稱的上是孝順,才會在女兒過來的時候,給上一張好臉。

舅舅舅媽一家人對大姨的態度和對他們家的態度截然不同,僅僅隻不過是因為大姨家家庭條件還可以,給他們的東西多。

“太陽都曬腚了,才來。我們兩個老的都乾了半天了,今天活又多的很,你是想累死我們幾個當老的的嗎?”她坐在地上拿著水壺喝水,指使起齊明安乾活,說話間倒是絲毫不客氣,若不是他們家的糧食一顆都不給齊明安吃,看起來還真的像是親密的一家人。

按理說總歸是小輩,見了不說是熱情洋溢,總歸是該露出些笑模樣,可姥姥的臉拉的老長。

齊明安本就沉默,在外人麵前更像是一座啞了的鐘,任憑姥姥說了好些話,他應對的僅僅隻是沉默,他把帶來的鐮刀在樹下,挑了把最鋒利的,一瘸一拐的往田壟上走。

泥人總該是有三分土性,可齊明安的性子,卻像是被壓抑在了一個封閉的軀殼裡。

那個,被所謂的孝道、恩情,一點一點織成的軀殼,他在那個殼裡安靜又壓抑的活著。

他們割麥子並不是連根拔起,留下了十厘米左右的麥稈突出地麵,整片地便一點都不平整了,齊明安走的辛苦,身子一晃一晃的,用鐮刀拄著地麵。

宋梔看的眼圈發熱,不知怎麼的喉頭也是一哽。放下籃子,拿了把鐮刀跟齊明安一起,姥姥姥爺坐定喝起了茶,拿著蒲扇開始扇起了風,一時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齊明安的動作嫻熟,一把薅起再輕快的割掉,他做的很輕巧,是一個乾活的好手。

隻是右腿使不上勁,整個人彎下腰後就向左偏的厲害,時不時的就要微微站起身,這很辛苦。

宋梔有樣學樣,雖然從未做過,不過也是個成年人,她自認還是有些學習能力。

不就是一薅一割嘛,看起來倒是沒什麼難度,她穩穩的拽著一把,右手就要下勁,隻可惜她人瘦勁小,一下子沒能割下來,於是就又狠狠的又下了點勁。

麥子倒是下來了,隻是她的手卻鬆了勁,差點就要摔倒。

“宋梔!”她被齊明安拽住了,低頭一看,右手的鐮刀離她的腳腕極近,再使點勁就得削下她的一塊肉不可。

齊明安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眼睛一點墨黑,隻是那個表情,似乎是緊張。

宋梔咽了幾口口水,拽著他的胳膊,手底下是緊實的肌肉,她拽了半天,眼神晶亮。

“你教我好不好。”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