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9 章(1 / 2)

其實劁豬這種活兒, 對於做了多年屠戶的人來說真算不得難, 也就是需要一個心理適應過程, 技術難度要求不高。

劁完第一隻小肥豬, 剛學了門手藝的小舅舅正是手熱的時候,瞅了瞅小肥豬除了蔫巴一點兒,並無大礙, 他便不等夏琛說話,主動拎起剩下的小豬動起手來。

小野豬並不好抓,帶崽的大野豬凶得很,一般獵戶都不敢碰的, 也就是孫黑虎他們藝高人膽大,一夥人往林子深處鑽, 才抓回來四五隻小野豬, 還有幾隻大豬都已經殺了準備吃肉。

幾隻小豬沒一會兒就全部劁完,小舅舅竟然還有些意猶未儘, 夏琛巴不得有人願意做這個,當即許諾等再抓到小豬,還叫他來劁。

其他人本是來看熱鬨的, 結果見小舅舅做的起勁的樣子, 另幾個舅舅都有些後悔沒自己動手試一試,割蛋蛋這種事, 這輩子也就才遇見這一回哩。

為了養豬和兔子,夏琛挑了兩個自稱有養殖經驗的人出來,是兩個外城的婦人, 這兩人也跟雇工一樣,按天付酬勞。

她們活兒不算重,現在小豬才五隻,兔子也隻有不到十隻,夏琛略問了一下她們的養殖計劃,確認她們確實有一定經驗,然後把自己僅有的一點兒養殖知識,比如豬食要煮過之後再喂,豬圈兔籠要注意衛生之類的告知她們,給她們提供一些參考。

外城居民,尤其是女人們,能得到工作機會都十分珍惜,夏琛所說的每一句話她們都誠惶誠恐地用心記著,生怕遺漏了一點兒。

那些小豬仔小兔子,她們也都十分儘心儘力地照顧,一點兒都不敢輕忽大意。

養殖這邊暫時不用夏琛多費心,隻叮囑逮到的小豬小兔都送去圈養處,要劁豬的話就去找他舅舅。

護衛隊交給溫束他很放心,新招的一批隊員的訓練已經走上正軌,其他雜項交給孟明峻,商鋪那邊馮硯山會幫著打理,而他自己整日泡在造紙處,希望早日造出能用的紙來。

不得不誇讚一句當初在裡詳細描寫了造紙流程的作者,夏琛也隻是囫圇看了一遍,記了個大概,靠著這點兒微薄的知識,第一次做出來的紙竟然不算太壞。

因為造紙工人抄紙不夠熟練,做出來的紙厚薄不勻,有的中間太薄直接破掉了,有的太厚捏著就是一大坨,根本沒辦法書寫算是廢了。

大部分紙雖然不怎麼好看,卻還是能用的,就算不能做正經賬本,給學生們當草稿紙卻是沒問題。他們平時雖然也學毛筆字,但是炭筆用得更多一些,畢竟方便,這種紙用毛筆書寫字跡容易洇開,炭筆卻是無礙的。

這些造紙工發現他們竟然造出紙來,滿心惶恐甚至不敢相信。在古代,讀書一向都是高成本的活動,其中除了高昂的學費,各類學習用具,尤其是紙張,對於貧家子來說是最大的負擔。

而造紙的法子也跟秘方一般,掌握在幾個高門大族手裡,普通人彆說自己造,想都不敢想。

現在紙造出來了,這些人又處於無所適從的情緒中,既高興自己竟然造出紙來,又擔心她們曉得了這種秘法讓夏琛對他們心存芥蒂。更現實一點兒的,看看那些造廢的紙,她們也很擔心夏琛會因此責難她們。

這個倒是她們想多了,這些造紙工人非常勤奮賣力,舂臼還有抄紙這些活兒,都非常累人,不必采石頭那些重體力活輕鬆。夏琛還考慮過要不要多招一些人,這些造紙工,包括那些婦人,硬是輪換著將煮好的幾大鍋紙漿給抄完了。

況且第一次就能造出能用的紙實在是個意外之喜,他本來以為最起碼要試個兩三回才能見成效的。

於是夏琛大手一揮,除了應有的工資的,還額外給這些造紙工發了一些獎勵。也不是多貴重的東西,就是一些糧食雜物,都是他們極緊缺的,個個歡喜得跟什麼似的。

讓造紙工人按照最初的流程繼續造紙,中間欠缺的地方慢慢改進彌補,夏琛將新造出的紙拿去給家人還有朋友獻寶。

拿給溫束,溫束萬能人設一點兒不崩,連造紙這回事都能說出個一二三四,倒不是定國公府名下有紙坊,而是前世他跟著老師遊學的時候學過一些雜術,其中就有製紙。

不過他這個製紙,不是像夏琛這般弄個土作坊大批量製作一些普通紙張,而是世家公子或者小姐,帶著一群下人做幫手,選取最好的材料,忙碌許久弄出來的三兩張帶著香味暗紋的特製紙箋。

夏琛聽得直咋舌,這人力物力他暫時是支持不了的,但是溫束訴說的詳細的製造過程,卻能吸收歸納一部分給他的小紙坊用,畢竟造紙這種技術,大層麵上是相通的。

而家裡人那頭,雖然也對他能造出紙來很讚賞,但是或許是他弄出來的稀罕東西太多了,拔高了自身地位的同時,也讓家人對他的期待高了一大截。

用他大哥的話說,放彆人身上會造紙是個稀罕事,但是放他身上,好像就是理所應當了。

而且他們更關注的,是劁豬。

在夏琛忙碌著帶人造紙的時候,養小豬的豬圈,日日都有人去參觀,就連村民們聽說了,也會特意繞了去看看這些可憐的失去蛋蛋的小豬。

後續孫黑虎他們又送來幾頭,都被劁過之後精心養著,有兩隻大約是傷口發炎或者環境不適應死掉了,被做成了烤乳豬祭了五臟廟,其他小豬都活得好好的。

而且在養豬人一天三頓熟食不懈努力的喂養下,小豬肉眼可見的圓滾胖乎起來了,傷口長好之後,偶爾會搗騰著小短腿在圈裡轉兩圈,其他一切都好,這就是養成了。

所以就連他家裡人也跟著好奇起來,彆的他都懂還好說,怎麼養豬他也會,還是這麼個奇特的法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