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章(1 / 2)

在食堂吃過兩大碗麻辣兔丁麵,傅瞻先去澡堂衝個澡然後去休息, 他一路急行, 又是獨身一人, 著實累得不輕。

夏琛回家找他嫂子幫忙收拾了一套被褥,又拿了兩套東哥兒去歲的舊襖, 他和傅瞻身高仿佛,衣服傅瞻能穿。

這舊襖雖然不是新的,但也是去年新做的,隻是今年有了火棉,東哥兒又在護衛隊長期穿隊服。

那些厚厚的舊襖反而派不上用場,賢惠的巧娘早早趁著太陽還好的時候將他們的冬衣都翻出來清洗暴曬過, 然後好好收起來。

將這些打包裝好, 給傅瞻送了去,並邀請他晚間來家中作客。

以將軍府和他們家的關係,傅瞻來此, 必然是要招待一番的, 不獨是他的關係, 還有他爹當初跟傅將軍的一番情誼。

另外他還想跟傅瞻打聽一番帝京的情況,畢竟是曾經的一國之都, 現在世道雖然亂了,但日後怎麼發展還不好說,多知道一些消息便多一些準備。

傅瞻飽餐了一頓,躺在鋪了厚厚褥子的木板床上,身上的被子裡塞了足夠的棉花, 重量帶來的是讓人心安的溫暖。

白天的宿舍樓沒什麼人,現在早晚溫差十分大,夜間極度寒涼,所以大家儘量白天多趕工,下午好早些休息。

中午在食堂吃過飯稍作歇息,便一個個都去工作了,房間裡隻有那個不敢吭聲的病號,傅瞻結結實實地睡了個好覺。

一覺睡醒,已經是半下午,溫暖的床鋪惹人流連,但長期以來的警覺讓傅瞻很快清醒過來。

他難得地坐在床上發了會兒愣,風餐露宿數月,他已經忘了有多久沒有這麼安穩地睡過覺了。

身處危險中,精神時時緊繃,一點兒風吹草動就會讓他驚醒,有時候找不著合適的住宿點,甚至有過連續幾夜沒合眼。

他整個人就像一張被拉到極致的弓,若是找不著忘塵,遲早有被崩斷的一天。

這一覺雖然時間不是很長,但是足夠踏實安穩,又因為找到了忘塵,看見他平平安安地活在這個世界,心中一直墜著的大石驟然放下,傅瞻整個人都輕鬆許多。

他換上夏琛給他送來的東哥兒的舊襖,厚厚的棉襖穿著有些臃腫,用的也不是多好的布,顏色更是灰撲撲的。

但是傅瞻一點兒也不嫌棄,這棉襖暖和極了,他小心翼翼地係好衣帶,免得將人家衣服弄壞了。

巧娘細心,還送來了新的足衣和棉靴,傅瞻踩進去試了試,鞋子稍微有點兒大,但不礙事,一樣很舒服。

受傷的室友豔羨地目光不離左右,像他們這些新來的,沒有家底,想攢齊這麼一套可不容易,現在棉花可貴了。

就他現在墊的褥子,還是商鋪你淘的二手貨,裡麵的棉花已經有些硬了,看著就沒有人家的厚實,真不愧是跟城主大人有關係,待遇可真好。

傅瞻對人的目光很敏感,被盯得久了,他順著視線來源看過去,嚇得偷窺的年輕人猛一縮頭,差點扭了脖子。

室友好像膽子有點小,傅瞻默默收回視線,然後就聽見旁邊傳來挺小的一道聲音:“你、你好,我叫王二力。”

傅瞻隨口道:“你是不是還有個兄長叫王大力?”

王二力驚喜道:“你咋知道?!你認識我哥?”

傅瞻:“......不認識。”

“哦。”王二力歎了口氣,不等傅瞻問,就自顧自給他解釋起來:“聽說我哥出生的時候力氣就很大,一腳把接生婆的牙差點踹掉了,我爹就給他取名大力,後來我出生了,就叫二力,其實我力氣一點兒也不大。”

“不過我哥很厲害的,下次護衛隊招考,他準能考進去。”

王二力提起兄長,滿滿的都是崇拜,傅瞻恍惚間想起自己的幾個哥哥,悵然一笑。

傅家的男人,馬革裹屍就如同宿命一般,大哥三哥戰死,好歹不用看大好河山淪陷至此。

“那什麼,夏少才是最厲害的......”王二力發現傅瞻情緒低落,連忙出言安慰。

傅瞻也就是突然被勾起心思,稍稍沉湎片刻,很快緩過神來,問:“護衛隊就是那些穿黑衣的人嗎?”

王二力點點頭,傅瞻又問:“那些趕車外出的人,他們是專門搜集物資的?我怎的看見有些人沒穿黑衣?”

王二力便又將搜尋隊的製度跟他解釋一番,然後頗為自豪地說:“我兄長便組建了一支搜尋隊,他的隊伍約莫明日就能回來。”

他在上次的外出中受了傷,割去了手臂上一大塊肉,現在還沒長好,這四人間便是他哥給他租的,怕大通鋪碰來擠去,不利於他養傷。

傅瞻這才明白同他一起回來的兩支小隊為什麼不太一樣,他又跟王二力閒聊了幾句,問了一些城中的情況。

王二力雖然好奇,他作為夏琛義兄,怎麼什麼都不知道,但畢竟身份放在這裡,還是夏琛親自領過來的,便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不過他本身也隻是個普通的居民,知道的消息都是放在明麵上的,還摻雜了大量小道消息。

一直說到臨近傍晚,傅瞻要去夏家,王二力聽他說要去吃飯,從床上翻下來:“走,我跟你一起去,我跟你說,食堂裡好吃的東西可太多了,保準你以前沒吃過。”

傅瞻:“那個,我不去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