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0 章(1 / 2)

夏琛心慌。

夏琛意亂。

夏琛失眠。

躺在床上的夏城主捂著心跳失衡的胸口, 久久難以入睡。

他輕輕側頭,身旁子箋正閉眼安眠, 濃長的睫毛乖巧地在眼瞼上投下一小片陰影,雙手緊緊環抱著他的身體, 用力到好像生怕他跑掉。

夏琛心裡湧起一股心酸,就是這個罪魁禍首,亂了他的心緒,自個倒是躺下就睡,一場好眠。

嘴唇有輕微的刺痛感, 夏琛努力忽視這點兒略顯怪異的感受,心底隱約泛起一絲絲甜意。

回想不久前,他聽見子箋的話,簡直驚呆了好嘛!

什麼叫他們倆結契,什麼過繼南哥兒的孩子, 他覺得自己好像失憶了,什麼時候發生的這些事, 他全不知道!

還有, 他爹誤會就算了, 為什麼他哥嫂都是一副他跟子箋是一對並且理所當然好像他們已經在一起很久了的樣子。

現在的古人, 都對男男關係接受度這麼高的嗎?他本來還想過,萬一真能把子箋追到手,要怎麼說服家人,所以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而且子箋說起這些話,未免太過淡定了吧。

夏琛戰戰兢兢地問:“你知道結契是什麼意思嗎?”

溫束答:“當然知道, 就是易杉和巫奇那樣,互相結為契兄弟,共同生活。”

說完他又加了一句:“好像跟我們差不多。”

夏琛差點一口水噴出來,差不多?差太多了!白天跟咱們差不多,晚上人家可是要醬醬釀釀的!

溫束見他一臉噎得說不出話的表情,疑問:“難道我說錯了嗎?”

錯大方了!夏琛心裡瘋狂呐喊,但是卻不敢說,他很怕自己說了之後,子箋會問,有什麼不一樣?

那他要怎麼跟他家單純的子箋解釋,光想一想都覺得頭禿。

於是夏琛咬著牙點了點頭,一口老血哽在喉嚨:“對,沒錯。”

當即溫束就露出一個極燦爛的笑容:“那我們是不是也要結契?”

夏琛:“......”

我覺得不太行。

夏琛覺得自己本質上還算個正直的好人,不能因為子箋單純,就這樣欺騙人家感情。結契在他看來,就相當於結婚,許下一生之約,不能就這麼隨隨便便,糊弄著答應了。

如果他們真的要結契,也得讓子箋明白結契的具體含義,並且心甘情願才行。

夏琛長久的沉默是無聲的回答,溫束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他眼裡的光也暗了下去,抿著唇在原處愣了一會兒,扭頭去擺弄那堆字模。

一連刻壞好幾個字模,看著刻刀用力地戳在模體上,夏琛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就怕他一刀下去戳自己手上了。

在溫束又刻壞一個之後,夏琛趁著他去拿下一個,一把拉住他的手:“子箋,你、你先停一停。”

溫束手上的動作停住,但刻刀卻沒放下,也沒扭過身子麵對夏琛,依舊側對著他。

不麵對麵也好,夏琛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唇,猶豫半晌,小聲問:“子箋,你覺得,易杉和巫奇那樣,好嗎?”

溫束掀了掀眼皮,斜他一眼,聲調冷淡:“我覺得挺好的。”

隻有他們兩個人,彼此相依為命,再好不過了。

夏琛咬咬牙,繼續道:“那你知道,他們不光是你看到的那樣,他們還......”

“還什麼?”溫束終於舍得轉過身,麵對夏琛,好奇地問。

還親親抱抱。

還這樣那樣。

你都不知道。

夏琛語塞,眼見溫束嘴角一撇,又要生氣,他心一橫,伸手捧著溫束的臉,閉著眼睛親過去。

然後,嘴唇撞在了溫束鼻子上。

溫束:“......”

夏琛:“......”

讓我死了算了。

溫束臉上的冷淡像是被暖風吹化了,他眉眼都漾起一層笑意,摸了摸剛才被親的鼻梁,笑吟吟道:“他們也這樣?”

夏琛捂著被撞疼的嘴唇,半天說不出話,又羞又窘,覺得再沒有比現在更難堪的時候了。

“我看看,是不是撞疼了。”好歹溫束還有點兒人性,戲弄夠了,見麵前的少年兩眼含著一包淚,下垂的眼角看起來分外委屈,捂著唇可憐巴巴地樣子,心裡又有點心疼。

夏琛被他拉開兩隻手,他用力太猛了,嘴唇磕了一下,被自己牙齒把內側的唇肉刮破了一個小口,滲出點點殷紅的血跡。

溫束眼神頃刻間變得幽深,犬齒不受控製地開始發癢,他舌尖在尖銳的犬齒上掃過,身體前傾:“呀,受傷了,我看看。”

他手指捏著夏琛兩頰,讓他張開嘴,紅潤的小舌頭無處可躲,害羞地蜷縮起來。溫束心口燥熱,麵前的人對他的吸引力大到不可思議,他控製不住地想狠狠地咬住他,讓他在自己的唇齒下求饒。

“彆動,吹一吹就不疼了。”溫束甚至不敢去碰那處傷口,很怕自己隻要嘗到味道,就再也不會鬆口。

他俯身湊近,輕輕地在那微小的傷口上吹了幾下。

溫束的氣息噴灑在臉上,他太冷了,吹出來的風都是冷的,但是夏琛的臉頰卻像是熱極了一般,迅速染上一層紅暈,並以極快的速度朝耳後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