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3)(1 / 2)

靈歌在接受打量的同時, 正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個突然上車的男人——他坐過很多次夏琛的南瓜馬車, 裡麵的布置不似普通馬車, 倒是跟這車子有些類似。

也正是因此, 在突然出現在這個陌生地方後,他沒有驚慌失措, 也沒有把這個開不了車門的奇怪馬車給暴力砸破。

當然,他本身身為不化骨的強大武力值給了他十足的底氣。

麵前的男人穿一身剪裁奇怪的衣服, 但是看著卻極為妥帖貼身,給人一種端正挺拔的感覺。

他的頭發很短, 輪廓深刻,劍眉星目,薄唇微抿顯得頗為嚴肅,是極出色的相貌,但是更出眾的是他身上的氣質, 靈歌一眼便看出, 這是個久居高位的人。

最重要的是,這個男人雖然眼帶懷疑,但臉上表情沒有絲毫畏懼害怕。

靈歌頓時心生好奇,整個大安朝,大大小小的那麼多人類基地, 哪怕是夏琛管理的望鄉城, 人類看到他們,無不恐懼厭惡。

因為他們是不化骨,是僵屍王, 赤瞳太具有代表性了沒人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靈歌隱隱懷疑,這裡可能是夏琛偶爾給他講故事時說得三千世界或者什麼秘境,他剛才趴在那奇怪的琉璃窗戶上往外看,這裡的建築樣式,還有數不清的奇奇怪怪的沒馬的車,都是從未見過的。

“說話。”景煬擰眉怒斥。

他說一不二慣了,已經很久沒遇見過這種不把他的話當回事的人,麵前的青年隻呆呆看著他,卻一言不發,也不理會他的詰問,這讓景煬心中很是不悅。

然而他隻是語氣嚴厲了些,青年卻像被嚇到似的,害怕得縮起肩膀,一雙眼睛滿含水意,紅瞳似泡在清澈溪水裡的寶石,更顯剔透,瀲灩的桃花眼眼尾染上薄紅,可憐兮兮的表情活像他欺負了他。

“對、對不起,我什麼都不、不知道,彆打我......”靈歌舉手護著頭,小聲嗚嗚,寬大的袖子落下來,露出細瘦白皙的兩截腕子。

唱戲的對身板兒很有要求,靈歌雖然唱功不行,但從小打下的底子,整個人偏瘦,腰肢細而柔韌,手腕也細淩淩的透著幾分孱弱。

若是夏琛小太子溫束在這裡,定能明白靈歌這是戲癮犯了又開始演上了,頂多拿點兒瓜子炒貨沏壺茶給他捧捧場。

可現場隻有景煬這個不了解他的人在,性格強硬手腕同樣強硬的景大少,還沒遇見過敢在他麵前哭唧唧的人,上一個在他麵前哭的是他那垃圾弟弟,被他解了皮帶抽的滿屋子亂跑。

若是靈歌長得醜也就罷了,偏他生的精致秀美,哭起來時更是楚楚動人。

饒是景大少身為娛樂公司總裁,見慣了各種美色,也不由得晃了晃神,稍微有那麼一絲心軟。

不過景煬見多了使各種手段想攀上他走捷徑的人,因此對靈歌依舊心存戒備,那一絲絲心軟也被他忽略了個徹底。

“不許哭。”景煬冷酷無情地說:“再哭就把你扔下去。”

因為信息太少沒辦法豐滿人設的靈歌隻能靠自己臨場發揮,這種高難度挑戰激起了他的鬥誌,他維持著高超演技,在景煬“恐嚇”他的時候,裝作害怕地抖了一下,帶著哭音哀求道:“我不哭,求你彆趕我走。”

靈歌唱功不好,並不意味著他聲音不好聽,恰恰相反,從他名字就能知道,他有一管好嗓子,當初班主買他,也存了好好培養他的心思。

可他天生找不著調兒,再怎麼訓練,頂多讓他不跑調,唱功如何都比不上班裡其他人。

但是多年的訓練,靈歌很懂如何拿捏腔調轉換氣息,也很懂如何利用自己的嗓音,這一聲求,真叫個靡靡婉轉。

景煬隻覺得耳朵一陣麻癢,差點兒忍不住伸手揉一揉。

這種不符合常理的身體反應,讓景煬頗為不自在,他眉頭擰得更緊,看上去麵色更加不善:“身份證拿來我看看。”

靈歌一臉沒有絲毫偽裝的茫然:“什麼身份證?”

景煬氣笑了:“給我在這裝是吧?身份證你都不知道?沒成年?”

靈歌撇嘴:“我成年了,我都......十九、快加冠了。”

真實年齡當然不能講,不然得把這人嚇暈過去,他死的那年剛剛十九,這麼說也不算騙人。

景煬一怔,因著靈歌天生風流長相,加上自幼生活困苦而早熟,少了幾分少年稚氣,景煬本以為他二十多歲,沒想到竟然這麼小,比他弟弟還兩三歲。

這麼一想,景煬心頭的火氣倒是下去一點兒,還是個剛成年的孩子呢,他跟這麼個不懂事的小孩子計較什麼。

“算了,你下去吧,以後好好努力,你條件不錯,沒必要走這種路子。”

景煬自認為已經很寬容了,以往這種敢在他身上打歪腦筋的,早被他收拾得頭腦清醒重新做人。

可今天這個偏偏不領情,一聽說讓他走,抱住他的座椅靠背不鬆手,眼圈一紅又要哭:“少爺,您彆趕我走,班主要把我賣去羅家,那家光去年就抬出去好幾具屍體。我會唱小曲兒,還能給您暖床,您就收下我吧!”

景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