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就傳來敲門聲,挺急的。
沈朝幕已經起床了,客房裡龍拾雨還正在熟睡,透過門縫他都能看見青年一隻白皙的腳掛在床邊,就要碰到地板了,手也從被子裡伸出,還虛虛抓著床頭櫃的茶杯——沈朝幕想了很久,也不知道龍拾雨為什麼會睡成這種姿勢。
於是他隻把門拉開一小條縫。
下一秒陸山懷直接把門撞開衝了進來,大著嗓門說:“哎沈哥我們要不要早點開作戰會議啊,這幫人現在實在太猖狂了!”
沈朝幕:“......”
他早上確實是收到了協會的緊急郵件,說星都內有緊急情況,需要他出麵處理。
這情況非常嚴重,嚴重到本來負責獵捕猩紅蠑螈的陸山懷,還有另外一個高級指揮官,都被臨時調過來負責了。
龍拾雨像是聽到了動靜,翻了個身,悉悉簌簌的。
陸山懷這才意識到了什麼,愣了愣,嗓音立馬壓了下去:“嫂子在睡覺啊,那我還是走了不打擾你們了不好意思啊沈哥你們繼續。”
說完就飛速準備溜走。
“等等,”沈朝幕說,“你都要找誰討論。”
陸山懷站定,說了幾個獵人的名字,都是經驗豐富的精英獵人。
定了在二十分鐘後,開始討論。
陸山懷走了,沈朝幕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龍拾雨這回醒了,迷迷糊糊說:“我也要一起去......”
“你去做什麼?”
“就聽聽嘛。”龍拾雨打了個嗬欠。
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於是沈朝幕帶著龍拾雨去了會議廳。
那裡坐著幾人,有坐在桌上嘮嗑的,有把腳架在桌上喝咖啡的,有努力嗑瓜子的,還有坐在角落抱著光劍不說話的。
獵人大多不拘小節,性格怪異的也是不少。
龍拾雨小聲和沈朝幕說:“那個在角落的人是誰啊,臉臭到像彆人欠了他八百萬。”
“你說老林麼?”沈朝幕說,“確實有人欠了他八百萬然後跑路了,他到現在還耿耿於懷。”
龍拾雨:“......”
他們找了個位置坐下。
坐在對麵的是個中年男子,臉上已有幾道皺紋。他名叫唐文,與沈朝幕相識多年。
唐文看了龍拾雨幾眼,忽然大笑起來:“小沈你當年還說過絕對不找普通人,現在怎麼改了?”
“人會變的。”沈朝幕挑眉。
在這種非正式場合,他沒了往日那份公事公辦的冷靜嚴肅。他點燃一根煙往椅背靠去,一雙長腿架在桌上,靴子與桌麵碰撞發出沉悶聲音。
他追獵多年,氣場十足,在一眾前輩當中也有極強的主導權。此時一口煙霧半散去,俊朗麵容顯得野性瀟灑。
也隻是他,就算如此年輕,也不會有人質疑他究竟有無資格擔任首席。
唐文搖頭感慨:“你剛入會的時候,誰看你都覺得像個小獅崽,見血了就不肯鬆口。當時我還和老林說了,你能看得上的人也該是這種性子的。”他遠遠朝角落那人喊了句,“老林你說是吧!”
老林冷冷哼了一聲。
唐文回頭:“老林說是的。”
沈朝幕隻是笑,也不反駁。
這裡隻有他和龍拾雨知道,他們之間真正的關係。
反正不是真的東西,他不在乎彆人怎麼說。
“不過這個小年輕還長得真俊,”唐文朝龍拾雨笑笑,“都趕得上我當年的英姿了。”
老林冷冷哼了一聲。
唐文立馬回頭:“你怎麼又急著損我?”
隔了一會,陸山懷也敲門進來。至此人來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