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來爬雪山呀(1 / 2)

第49章

車隊行駛過橋梁,小型越野車,全地形作戰車,雪地摩托......還有無數專職運輸的車輛,拉著潛艇、壓縮橡皮艇等船隻。數個飛行器吊起偏重的小型作戰船,與亮著明黃色燈光的車隊一同前往永夜之地。

再大型的船隻就沒辦法這樣運輸了,但他們不能把所有希望放在飛躍瀑布上,得做好兩手準備。

所以葉爾馬克號成功抵達了永夜之地,是個足夠令人振奮的消息。

達摩克利斯之橋在夜色中沉默,即便是重達近百噸的中小型的潛艇被車輛拉著經過,也沒有一點震顫。

多年前與骸骨人魚的激烈戰爭中,兩枚飛彈正中橋梁中心,黑色的猙獰爆炸痕跡現在還留存著。也曾有數顆魚.雷爆炸在它的橋墩之下,但那黑色橋墩仍如巨人般屹立在海濤中,紋絲不動。

或許隻有最致命的熱武器才能搖撼它。

那個舊時輝煌、以星軌為文字的王朝,終歸還是在波瀾間留下了受人讚歎的奇觀。

宋淺淺坐在一輛作戰車裡,車子後備箱是各式的槍支,從狙.擊槍到霰.彈槍、電弧槍,每一種她的運用自如。

而旁邊的黎見春正在仔細擺弄自己的武器——不同的蝴蝶.刀、飛刀和兩把精巧的扇子。

她的話一貫很少,平時也是安安靜靜坐著。

但她的精神力無疑是鋒利的,如果附著在利器上便可輕易削鐵如泥,甚至勝過頂尖的高周波刀。這扇子是定製的,完全展開時扇麵如蝴蝶的黑紅薄翼,漂亮又優雅,邊緣卻是尖銳的一圈利刃。

它們渴飲過無數脖頸間的鮮血。

車隊無聲前進,宋淺淺說:“這次來的人比我想象得少,明明是那麼大規模的異獸攻擊。”

車內有獵人接話:“最近哪個星球上都有異獸暴動,人手不夠用了。秋首席這一兩年來就沒歇過。”

“......也是啊。”宋淺淺望向窗外,“她本來都是該退休的年紀了,還要在最危險的地方四處跑。”

“她是頂梁柱,現在哪裡退的下來啊。”那人又說,“她就算是想下一線,協會也不會給她下的,不然這特殊時期太容易亂了。還好我們這邊有沈先生和格林先生,真是太幸運了。”

“就怕沈哥擅自行動,然後烏瑟又失聯了。”宋淺淺笑了笑,“這倆幻神我們是真的遭不住。”

談話結束,她依舊是看著車窗外。

外頭是波濤洶湧的海,禁航過後這裡的海麵沒了船隻,更顯得幽深遼闊。

行程枯燥,她慢慢就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並不大好的夢。

夢中她喘著氣在破敗的樓宇間奔跑,手中沉重的狙.擊槍拖慢了速度,她卻不敢鬆手。

穿過一道道門跳過一堵堵斷牆,爬上數道樓梯後眼前驟然開闊。她一刻不敢耽誤,幾乎是飛撲在天台的邊緣架好槍支,手指顫抖,心跳沉重如鼓聲,隻能強行讓自己屏息凝神

——

子彈射出,顱骨粉碎,紅色的血液炸開。

又是一次成功的狙擊。

但不夠完美。

永遠還不夠完美。

宋淺淺迷迷糊糊間睜開眼時,坐在她身邊的黎見春還是默不作聲,輕輕摁在她的右手上以示安撫,用關切的目光看來。

“沒事。”宋淺淺說,“我隻是做了個噩夢而已。”

黎見春回話的反射弧還是很長,隔了一兩分鐘才說:“夢見什麼了?”

“就是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宋淺淺笑說,“真的彆擔心。”

車子停下了。

在她睡著的時間,車子已經順著大橋飛躍過瀑布,來到了永夜之地。

這裡離舊哨站的距離很遠,但有以前的旅遊酒店和老房子,臨時擠一擠還是夠用的。

而且最關鍵的是,老造船廠和科考站在這附近。

方慶也跟著過來了,研究組的獵人大多認識他——畢竟每次進到科研長廊一個方慶的大頭照就擺在那裡,還是個三維旋轉的,大半夜多少沾點驚悚,想不認識都難。

好歹是前科研組組長,研究碩果累累,協會緊急時刻給他申請了權限,他就和以前一樣回到崗位了。

五十七年前,科研組發現了骸骨人魚尤其害怕8000赫茲以上的聲波,以及波長在600至800納米之間的光——即是接近海豚發出的超聲波頻率和肉眼中的紅光。於是戰鬥到了後期,特製的信號彈在聲與光方麵表現出色,驅趕了不少骸骨人魚。

現在他們需要更多的人魚樣本。

如果運氣好,加上方慶在這裡,說不定能把多年前未完成、專門針對骸骨人魚的毒.藥炸.彈完成。

宋淺淺在旅遊酒店裡稍微休息了半小時,就坐上了一艘戰鬥船,沿著固定的航道開始巡邏,尋找骸骨人魚的蹤跡。

協會的計劃是,從達摩克利斯之橋這裡慢慢擴大巡航範圍,直到與抵達哨站的破冰船一行人會和。

作戰船飛快掠過冰川,寒風撲麵而來。船上的燈光明亮,但是永恒的夜幕還是十分壓抑。

一個小時後他們繞過又一塊浮冰,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片幽深的海。

遠遠地還能看到其他作戰船的燈光。宋淺淺探身看了看,起了疑心:“這裡怎麼看不到海下的星屑?”

“可能剛好沒有吧。”船上的人回答,“有時候是會這樣的。”

“但是,”宋淺淺說,“這片海域實在

太暗了,無光的範圍也非常大。”

話音剛落,她就看到水下的一點點白光。

那光閃爍著、跳動著,忽明忽暗。

宋淺淺剛鬆了口氣,就看見那白光閃爍得更加劇烈且詭異。

數秒後,無數的白光出現在海底!

密密麻麻,層層疊疊。宋淺淺睜大眼睛,優秀的素養使她沒浪費任何一秒,迅速拔槍向海下射擊。

特製信號彈發射,破開了層層的波濤。兩秒後

它爆發出明亮的紅光!

人類聽不見的波長在海下回蕩,模擬出海豚群的超聲波驅逐骸骨人魚。

紅光一開始什麼都沒有映亮,隻是直直往海下墜落。這個過程持續了數秒,久到宋淺淺都以為自己是反應過激了。

然而下個瞬間紅光將平靜海麵下,那扭曲的黑色旋渦映亮。

宋淺淺頭皮發麻。

難以形容那是多麼龐大的旋渦,像是能把一切船隻、甚至是島嶼吞噬。他們的船隻行駛在上頭隻如小小一粟。狂潮在旋轉,而信號彈於它的中心繼續往下墜落,明亮的光輝也顯得渺小。

像是往深井中下落的一根火柴,它一點點擦亮了周身——

照亮了那些飛速遊弋的可怖麵孔。

那些人魚全身都腐爛了,獠牙畢露骨架森森,隻有臉上和眼中還殘留了一點爛肉和鱗片。

那些白光根本不是星屑,而是骸骨人魚反光的眼眸!

現在它們畏懼又暴怒於信號彈,遲遲不敢逼近信號彈的所過之處。

可是等信號彈熄滅了呢?

船隻一瞬間提速,更多的信號彈發射進深海。驚懼之下獵人們沒有驚慌失措,幾隻作戰船迅速接近彼此,然後在信號彈的掩護下逃走。

在一個海域的骸骨人魚完全集結之前,它們是不會離開的巢穴附近的。所以逃往另外的一片海域它們就不會跟來。

作戰船的速度足以甩開它們。船頭鋒利地劈開波浪,劈出白色的波浪。

宋淺淺站在船尾,手裡拿著獵鯨長矛的發射器。

這種足有兩米長的矛專門為獵殺龍鯨而設計,後來變為了獵人們海上作戰的有力武器。

發射器極重,她即便是用了精神力也有些吃力。

身後就是瘋狂跟隨的海下異獸,她奮力把發射器架在肩上。

呼吸慢下來,手指穩定又有力。高馬尾飛揚在空中,瞄準鏡的儘頭是一隻浮上海麵的人魚。--

這次會是一次完美的狙擊嗎?

扣下扳機,獵鯨長.矛射出的後她因為後坐力小小地後退半步。

那長.矛像是利劍破空,準確擊在了骸骨人魚的脊椎上!

人魚發出了可怖的嗬嗬聲,拚命掙紮想要沉回海底。然後長.矛扣合、卡死在脊椎上,死死不讓獵物逃脫。它身後連著是堅實的繩索,宋淺淺將發射器的繩索套上船後的卷繩機,機器旋轉,一瞬間就將骸骨人魚扯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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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得漂亮!”同行人吼了一句。

有了活體樣本肯定對研究巨大幫助。

人魚在甲板上扭動掙紮,迅速過來了幾個獵人製服它。

宋淺淺放下發射器,背後已經被汗打濕。她在寒風中擦了擦額前的汗,衝其他獵人笑了笑:“怎麼樣?我厲害吧。”

這確實是一次足夠優秀的射擊。

但是她卻心知,還不夠完美,

還不是她想要的那種完美。

作戰船穿過冰川,另一片海域已經遠遠出現。

......

龍拾雨坐在飛馳的雪橇上,把祖安花塞回了羽絨衣裡。

沈朝幕看了好幾眼:“你竟然一直都塞著它走路,還完全看不出來。”

“跟你說了,這個羽絨衣太大了。”龍拾雨抱怨,“我真的不冷。”

和之前一樣,沈朝幕根本就不信。

他不但不信,還把龍拾雨的圍巾又用力揪了揪扯了扯,弄得更緊實一些,標準是勒不死人就行。

雪橇一路貼著高大的冰川行駛。從衛星圖像上來看,那條裂痕蔓延了很長很長的距離。直接在冰縫間穿行太不方便,他們便乘著雪橇繞著冰川行駛。

龍拾雨說:“你要是想直接過去,我可以帶你飛過去啊。”

沈朝幕說:“這裡空中有獅鷲,在空中很容易成為它們捕獵目標的。”

“但是我打得過它們啊......”

“彆說傻話。”沈朝幕揉揉他腦袋,“千萬彆逞強,沒關係我們時間夠的。”

龍拾雨:“......”

又行駛了三四個小時,他們抵達了冰川的另外一麵。

現在時間是下午的五六點了,隻是永夜與星光叫人分辨不出晝夜。沈朝幕下了雪橇,精神力迅速覆蓋過雪麵,隨後輕輕掃開了一片區域。

那區域之下,有著凍結了的黑色血液。

是螳螂們留下的。

龍拾雨也在旁邊探頭看著。

沈朝幕說:“它們在往某個固定的方向遷移,可能是為了躲避獅鷲。但是它們如果數量眾多,應該不至於應付不來獅鷲,畢竟在空中還沒有多少異獸敢和天上聚落交鋒。”

“可能是因為在冰川水土不服吧。”龍拾雨說,“它們以前在火山上的時候,就因為火山雲頭暈過。”

沈朝幕:“......你怎麼知道的?”

“我有一天在天上飛,剛好遇見它們了......啊啊啊彆晃我彆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