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一種植物)(2 / 2)

龍拾雨本能地感到不對勁,蜷起尾巴,趕緊收回了手。

可想而知,沈朝幕這晚的睡眠質量並不好。

第二天他按照習慣醒得早,一睜眼就說:“龍拾”

身邊的少年不見了。

小銀龍:“嚶。”

感情又變回去了。

沈朝幕就繼續戴著龍圍巾,準備去森林的更深處。臨走前卻突然!然發現,平時那熟悉的“敲你媽”不見了。

打開背包一看,裡頭果然空空如也。他說:“你的花好像不見了?”

小銀龍從他的脖子上跳下來,一路邁著小短腿跑向了外頭。

沈朝幕總覺得不大妙,想起龍拾雨昨天說過,祖安花好久沒見過它的同類了。

果然,一朵一臉吊樣的人麵花正在裡頭快樂搖擺:“敲你媽!大先人!艸艸艸!”

沈朝幕:“它怎麼還學會了新詞語?”

仔細一想,估計是和昨天那個大草球學的。

人麵花一放下去就能紮根,沈朝幕彎腰把它鏟出來,重新放回了容器裡準備帶走。

沈朝幕:“?”

他剛回頭,又是潮水一般的“敲你媽敲你媽!艸艸艸!”

整片人麵花都蘇醒過來,爭相恐後開始說話,一時“敲你媽”不絕於耳,整個山坡都充滿了素質。

祖安海洋,標標準準的祖安海洋,沒救了的那種。

沈朝幕:“如果那幫土著發現,他們會唱歌的花全都被汙染了怎麼辦?”

腳邊的小銀龍很高興的樣子。

事已至此,無法挽回,沈朝幕隻能說:“好歹我們還幫他們解決了那個異獸不是麼算是將功補過了。”

“嚶!”龍拾雨表示了讚同。

不小心汙染了這裡的人麵花之後,又是幾天的旅途。

走走停停,有時候龍拾雨也能變回人形,就是時間每次非常不穩定。

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落在他們身上,金黃色的,很溫柔。等到了視野稍微開闊的地方,能看見粉紅色的晚霞。

到了晚上,他們兩個就擠在帳篷裡。小銀龍在寬大的床上跑來跑去,短腿有時候還會被被子絆住,然後一腦袋載到沈朝幕的懷裡。

有兩次的洗澡時間龍拾雨沒變回人形,沈朝幕抱著講究衛生的好習慣,還是在浴缸裡放滿了溫水,把龍拾雨塞了進去。

小銀龍在水裡歡快地遊。

按理說,成年龍在水下應該是長尾一甩,就能如利劍一般向前,衝破水的重重阻力根本不在話下。之前沈朝幕在海裡也見識過陀螺龍的威力。

但還是那句話!話,變回幼龍了,好像什麼都不對勁了。

龍拾雨現在隻會狗刨了。

就這樣昂著腦袋遊來遊去,沈朝幕又給他搓沐浴露——雖然沐浴露對鱗片的清潔效果還未知。

他邊搓邊想,這或許大概可能是,他和龍拾雨的第一次鴛鴦浴

洗完澡又是一頭香噴噴的龍,沈朝幕拿毛巾裹著他放回床上。

終於在第十二天的早晨,事情有了些許不同。

沈朝幕拿著終端,抬頭看了看樹木:“根據當地人說,那個湖泊出現的時候,周圍會出現很多蝴蝶。”

這周圍不知從何時開始,已經有了那些翩翩飛舞的美麗生物,扇動著色澤各異的翅膀。

長草飄飄,遠處是粉色的晚霞,鋪滿了整片天穹。蔚藍的湖泊就被平原的綠意簇擁在正中間,像是藍色的寶石。

沈朝幕抱著小銀龍,慢慢走近。

湖邊有兩棵矮矮的樹,枝繁葉茂的,還有鳥巢在上頭。湖泊底下是紅色鱗片的魚,輕輕翕張著腮。它們身上都有些許的精神力波動,是異獸。

這一幕分外熟悉,沈朝幕微微睜大了眼睛:“這裡這裡和我們以前見過的地方很像。”

那是九百年前的事情了,當時有個星球洪水泛濫,他們也是找到了這種紅鱗魚。

順著潮水,他們一路到了空中的島嶼。

蔚藍的湖泊和紫色的晚霞,湖中高塔的牆壁上畫了壁畫,是身著白色襯衣的青年,背生雙翼。他走在這鏡麵般的湖泊旁,往湖泊的灑下餌料。通紅的魚群簇擁著他,尾巴擺出歡慶的水花。

這裡雖然沒有白塔和少年,湖泊與紅魚確實一樣的。

而這卻是離之前那個星球,有好十幾個光年的地方。對於紅魚這種移動能力弱的異獸,不可能靠自己到來。

沈朝幕踩著長草往下,來到了湖邊。

紅魚們看了他一眼,甩著華麗的尾巴遊走了,水麵上道道波紋。

小銀龍從他懷中跳了下去,低頭在岸邊喝水。沈朝幕在旁邊緊張地等著,看看龍拾雨能不能恢複原樣。

但隔了幾分鐘,龍拾雨還是沒有半點變化。

沈朝幕有些失望:“可能這真的隻是個傳說吧,能治愈異常的湖水還是!是太神奇了。不過這幾天,你能變成人形的時間越來越多了,按照這速度再過個一周說不定也能好。”

話音剛落,他眼前一黑,從頭到腳被湖水淋濕了!

他花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眼前這巨大的東西是龍拾雨。

剛才龍拾雨一下子變回了原型,整個湖水都被他弄炸了,濺起足有五六米高。

漂亮的龍角和金色的眸子,就連四肢都是修長有力的。

沈朝幕被那大腦袋拱了拱,也不在意自己渾身濕漉漉的,抱著龍腦袋笑說:“變回來了就好。”

下一秒,他的腳邊又是一隻嚶嚶叫的小銀龍了。

沈朝幕:???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那個神秘的果實竟然有這種能力。

龍拾雨反複試驗幾次——順便在試驗期間遊過去嚇了嚇那幫大紅魚。最後沈朝幕確定了,自己大概同時能擁有一頭漂亮大龍和矮腳嚶嚶龍。

天色晚了,西邊隻有樹木尖端還有一點點燦爛的粉色,沈朝幕的衣服也終於乾了。

他們離開湖邊,一路順著小坡爬上去,準備在這個平原暫住一晚。

沈朝幕說:“可能是什麼人,把幾條紅魚從之前那個星球帶了過來。”

“不是,”龍拾雨卻說,“我剛剛問了它們,它們說它們的爺爺爺爺爺爺爺爺的爺爺,就是出生在這裡的。”

沈朝幕:“你什麼時候還跟它們講話了。”

“就在我剛剛追它們的時候。”

沈朝幕就莫名又想起,那些眼淚汪汪、被龍拾雨欺壓過的掘地龍們。

“總之,”龍拾雨講,“可以確定的是,它們就是在這裡長大的。”

“那隻能說是一個奇跡了。”沈朝幕回頭看了眼湖麵,還有最後一抹天光落在其中,波光粼粼。他突然笑了:“挺難以想象的不是麼,在那麼遠的地方,竟然也有一模一樣的世界。”

他們走到山坡頂端了,龍拾雨突然說:“我之前不是跟你講過,我做了一個夢嗎?”

“什麼?”

“不記得是什麼時候了,不過我夢到過,我倆一起從小山坡上頭抱著滾了下去,”龍拾雨興!興高采烈,“我們今天就來試試吧。”

還不等沈朝幕反應過來,龍拾雨已經一個惡龍撞擊過來了。他一腦袋紮在沈朝幕的懷中,彎起眼睛笑,雙手一摟抱住公主。

沈朝幕一愣,順勢放鬆了身體。

他們就這樣一路滾了下去,身下的草非常柔軟厚實,一點點露水滲了過來,不至於將衣衫完全打濕,卻有了些許清新的涼意。天旋地轉中沈朝幕看見龍拾雨在笑,眼睛都是彎彎的,半邊天光落在那雙眸子中,消失不見又再次出現,唯獨那爆發開來的笑意不變。

樹的影子現在已經很淡薄了,但他們還是躺在了影子底下。

龍拾雨抱著公主,尾巴蹭了蹭他的腳踝:“確實很難想象,在這裡也有一樣的東西,說是奇跡都可以。所以說不定,在星海的最儘頭也會有一樣的我們。”

沈朝幕笑了:“是啊,說不定呢。畢竟我們的認知還太狹隘了,還有萬千世界等著被發現我小時候就想過,所有我們認為的虛幻,都是真實存在的。”他指了指天空,那裡隱隱已經能看到那顆最亮的星,“也許虛幻的東西,實際上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投影。而在他們的世界裡,他們同樣覺得,我們才是虛構的故事。”

龍拾雨說:“嗯。那些童話肯定也是這樣的。”

“嚶。”

風吹得樹和長草都沙沙作響。他們的衣衫沾了露水與草沫,一起看著日暮下的湖泊。

不知不覺間,龍拾雨慢慢睡著了。

沈朝幕樓過他,靜默無言地在沙沙聲中躺著。

什麼也不用多想,什麼也不用擔心。

紅魚在湖底下吐著泡泡,鱗片閃閃。沈朝幕就想,如果宇宙的另外一個儘頭亦有相同的存在,那他希望,他們也有這樣平凡又美好的時光。

再晚一點氣溫就轉低了,睡在這裡指不定會感冒。

他站起身把龍拾雨抱了起來,再回頭,看見湖泊裡的大紅魚甩了甩尾巴,渾然不知自己的存在本身已是奇跡。

他慢慢順著山坡走回去,想著今晚是時候把最後一包醬汁牛肉吃了。

雞翅也可以試試刷蜂蜜,龍拾雨肯定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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