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是甜滋滋的味道。
其實陸封寒不大喜甜, 這是他第一次吃糖人。
陸封寒就象征性地咬了一小口,“嗯, 挺甜的。”
昭昭收回糖人, 卻見嫦娥奔月樣式的糖人腦袋沒了, 正好被陸封寒給咬下去了!
“王爺……”昭昭愣愣地看著陸封寒。
陸封寒此時才注意到, 這嫦娥的腦袋沒了,他當時也沒仔細看,就咬了一口,誰能想到竟然咬的這麼正好。
昭昭的目光轉回到糖人上, 方才還精美無比的糖人現在就成這樣了,早知道她就不給陸封寒嘗了。
陸封寒微咳了下嗓子:“不就是個糖人嗎,下次重新給你做一個就好了, 不隻嫦娥奔月的,還有玉兔搗藥的,成不成?”
“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
“那這個下次是什麼時候?等會兒嗎?”
“嗯, 等到下次廟會的時候。”
昭昭:“……”她就知道會是這樣。
實在是外頭的東西不安全, 雖然這糖人是他央了老板重新做的, 可到底不如府裡的乾淨, 吃一個便夠了,吃多了就不好了,陸封寒想。
陸封寒安慰昭昭:“下次一起給你做兩個,嫦娥奔月和玉兔搗藥的。”
反正玉兔的糖人樣子小, 多吃一個應當沒什麼問題。
昭昭點了頭:“那好, 王爺你可不能忘了, ”她說著又抿起糖人來。
原本這糖人太過精美,昭昭還舍不得吃,現在腦袋沒了,反而可以儘情吃了。
昭昭站在路邊吃糖人,陸封寒站在昭昭身側,然後又抬手幫昭昭把她鬥篷上的連帽戴好,免得凍到昭昭:“要不去馬車上吃吧,馬車上暖和。”
昭昭其實還有點兒沒逛夠,不過她出來也有段時間了,而且確實是有些冷了,她點點頭。
陸封寒和昭昭往馬車處走,馬車雖然離得不遠,可廟會上都是人,走了將近半刻鐘的功夫才到。
路上,陸封寒看著昭昭:“明天下午我沒什麼事,正好接你回府。”
昭昭抿了口糖人:“好,那妾身在裴府等著你,”她出來夠久了,該回去了。
也是巧了,他們剛到馬車的時候裴硯也回來了。
這次裴硯看到陸封寒一點兒都沒驚訝,有了上次的事,現在他是見怪不怪了。
不過還是要禮節性地問候一下,裴硯向陸封寒見禮:“不知王爺來此是?”
“本王過來就是想告訴昭昭明天接她回府。”
裴硯眉眼一滯:“昭昭確實該回去了。”
昭昭上了馬車:“哥哥,咱們回府吧,”她看了眼陸封寒,“王爺,您也先回去吧。”
陸封寒:“好。”
這次他知道昭昭明天就要回來,走的倒是乾脆利落。
裴硯和昭昭一起回了府,回去後鶯兒和青葉就開始收拾東西,她們怕收拾不完會耽擱了回程的時間。
雖說是明天下午回去,但她們主子最近有些渴睡,起的很晚,一番折騰後就抽不出時間做彆的了,正好今兒晚上收拾完。
昭昭和裴硯在外間坐著。
裴硯看著一旁的燭火出神,昭昭也順著望了過去:“哥哥你看什麼呢,是不是這蠟燭不亮了,”她說著走過去用銀簪把燭火挑亮。
因著在屋裡,昭昭隻穿了一家夾襖,邊上鑲了兔毛,越發顯得昭昭容色動人。
裴硯彆過臉去:“沒什麼。”
“是不是方才小廝叫你出去是有什麼緊要的事,現在都辦完了嗎?”
“是件小事,我隻是在想,這幾天過的倒快,”裴硯說。
昭昭坐回來,她歎了口氣:“可不是快的很,五六天的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我還覺得是昨天剛到這兒的呢。”
昭昭有些舍不得在裴府的生活。
自打來了這兒,她想睡到什麼時候就睡到什麼時候,也沒有薛月等一乾子人,還可以每天跟著裴硯出去玩兒,真是她想象中的神仙日子。
“真不想走,不過我到底是要回去的,”昭昭說。
半晌沒聲音,裴硯點點頭:“也是,早晚都是要回去的。”
昭昭側過臉:“哥哥,等以後有機會我再回來。”
“好,”雖然裴硯知道這機會難尋。
裴硯站起身:“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也睡下吧。”
昭昭送裴硯出門:“明天見。”
又過了些時間,鶯兒和青葉才收拾的差不多,然後服侍著昭昭洗沐安置。
第二天下午,陸封寒準時地來接昭昭回去,天冷地滑,陸封寒扶著昭昭上了馬車,然後走到裴硯身邊:“這段時間勞煩裴大人照顧昭昭了。”
“昭昭是我的妹妹,我自然會照顧好她。”
裴硯這話有些噎人,不過陸封寒也知道裴硯是真的為昭昭好,就沒計較,“那我們就先走了。”
同裴硯道彆後,陸封寒和昭昭乘了馬車往晉王府走。
裴硯站在門房處,馬車逐漸走遠,直到消失不見他都沒動彈,一旁的小廝心裡直嘀咕,他們大人傻站在這兒乾什麼呢?
正在這時天上落雪了,雪花落在裴硯的肩上、發上。
小廝小心上前:“大人,您也回去吧,等會兒被雪打濕了衣裳該著涼了。”
裴硯點頭,然後往裡走。
隻是要到正屋了,他卻忽然轉了個方向,然後去了昭昭住的院子,推開房門,裡麵隻有嬤嬤在。
嬤嬤見裴硯進來連忙行禮:“大人,您來了,奴婢正收拾屋子呢。”
青葉辦事很有章程,在走前就同鶯兒把屋子裡裡外外地給收拾好了,不過嬤嬤本著規矩還是過來又仔細灑掃一番。
裴硯:“你繼續收拾吧,我自己過去看看。”
嬤嬤點了頭,然後去外間灑掃起來。
裴硯進了內間,裡麵又恢複了之前的樣子,就像是昭昭沒來過一樣,一點兒痕跡都沒留下。
他還記得那天昭昭坐在榻上,懷裡抱著兩個軟枕笑的樣子,這麼快……就不見了。
裴硯坐在榻上,然後發現枕邊有隻耳墜,他拿起來放到手心裡,他記得這是昭昭的耳墜,他想等會兒叫人送到晉王府上去好了。
可裴硯沒有動彈,他握住手心裡的耳墜回了書房,把耳墜放在錦匣裡收好。
這算是昭昭難得留下的痕跡了。
…
馬車一路往晉王府走,昭昭和陸封寒直接回了聽雲院。
也算是闊彆了好幾天,昭昭回來後發現她還有點兒想聽雲院了,鶯兒幫她解開鬥篷,昭昭就順勢躺到榻上,嗯,床榻好舒服。
陸封寒見昭昭這模樣勾唇笑了下,然後坐到榻邊兒上。
一旁的鶯兒和青葉見狀連忙退了下去,順帶把門給關嚴實。
陸封寒俯下身看著昭昭:“晚上想吃什麼,小廚房這幾天新研製了不少菜,”自然,都是他吩咐廚娘們研製的。
昭昭一聽這個就有精神了,她最近確實是喜歡吃東西:“我想吃的有好多,”她掰著指頭數起來。
昭昭也知道她這次能回去那麼多天都是因著陸封寒,她就問陸封寒:“王爺,您想吃什麼,都說出來好讓小廚房去做。”
陸封寒看著昭昭嫣紅的唇瓣,眸子暗了起來:“我想吃……”你。
他說著就吻住昭昭的唇,一邊手也不老實,把昭昭的夾襖給解開,很快就把昭昭的衣裳給剝了個光。
屋子裡燒的地龍很暖和,饒是這樣也不冷。
昭昭的臉上浮上紅暈,她就知道陸封寒這廝不會做什麼好事,果然,在這兒等著她呢,這個大色胚!
這一下午都沒消停,晚膳都遲了,陸封寒弄得昭昭都不好意思見人了,大白天的在屋裡胡鬨一下午,她怎麼好意思見人。
還是陸封寒哄著昭昭,昭昭才肯和陸封寒出去用膳。
用過膳之後兩個人坐在榻上聊天,無非是昭昭說她這幾天都去哪兒玩了,玩了什麼。
陸封寒聽的認真,他發現昭昭在說這個的時候眼睛都是亮的,看樣子她在外頭過的確實開心,也是,外麵不比府裡規矩大,還能出去玩兒。
陸封寒想以後他也可以經常帶昭昭出去走走。
說了一席話就到晚上了,這回昭昭是堅決不肯讓陸封寒再碰了,剛胡鬨了一下午,晚上再來她明天估計都沒有力氣起床了。
何況明兒是請安的日子,她得去正院,更不能遲了。
陸封寒也體諒昭昭,左右人都回來了,也不急在一時。
陸封寒抱著昭昭:“你有沒有想好給我準備什麼禮物?”
再有幾天他就過生日了,昭昭怎麼也該準備給他的禮物了。
昭昭愣了下:“什麼禮物?”
怎麼忽然朝她要禮物了,難不成是因為她出去一趟沒給他帶禮物回來?
陸封寒蹭了蹭昭昭的發心:“又在裝傻,”他猜昭昭是想給他個驚喜,這才不告訴他。
“好了,那我不問了,睡覺吧,”等到生辰那天他自然就知道了。
昭昭徹底被陸封寒給弄懵了,這是說什麼呢,不過她也確實累了,先是坐了許久馬車,回來又和陸封寒胡鬨了一下午,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晨,昭昭艱難地起來。
昭昭坐到奩台前直打哈欠,眼睛裡都泛出了淚花,幸好今兒早上她起來了,不會誤了請安。
青葉在一旁笑:“等開了春就好了,到時候就不乏了。”
昭昭點點頭,等收拾好後去了正院。
…
正屋。
薛月坐在上首,昭昭等人向薛月請安見禮,然後分彆坐下。
薛月看著昭昭:“昭昭妹妹是昨兒回來的吧,在娘家待得可好?”
“回王妃,妾身在娘家一切都好,勞王妃記掛了,”昭昭道。
薛月點頭:“那就好,咱們女人好不容易能回一趟娘家,自然是要儘興的。”
韓側妃在昭昭對麵坐著,她的麵色有些不好,尋常人回娘家三兩天便儘夠了,偏昭昭在裴家待了六七天,王爺可真是寵她。
薛月喝了口茶潤嗓子:“今天除了請安還有個正事要說,再有幾天就是王爺的生辰了,依著每年的規矩,都會在母妃的長寧宮裡設宴。”
“這次是家宴,隻母妃與咱們府上的人,可以輕鬆自在些,不過也不能出錯,諸位姐妹進宮後不要忘了禮數就成。”
昭昭瞪大了眼睛,陸封寒要過生辰了!
怪不得陸封寒昨天晚上問她禮物的事,原來是因著這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