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番外十(2 / 2)

外室不好當 白糖奶兔 11531 字 3個月前

昭昭抿著唇:“我就是想來看看哥哥有沒有偷偷哭。”

她現在還不太懂得撒謊。裴硯難得的被昭昭逗笑,真的還是個小孩子:“我沒有偷偷哭。”

總在這兒隔著窗子說話也不算一回事,裴硯讓昭昭進屋裡來。

昭昭徑自走到榻上:“哥哥,今天我和你一起睡好了,我看你到底有沒有偷偷哭。”

裴硯哭笑不得,隻好也跟著躺到榻上。

兩人都是小孩子,自然沒有那麼多講究。

昭昭握住裴硯的手:“哥哥,你彆再難過了,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等日後咱們兩個一起長大,一起念書,好不好?”

裴硯沒說話。

他想,昭昭就像陽光一樣,永遠都不會不開心。

有這麼個妹妹挺好的,雖然他和她沒有血緣關係。

裴硯捏了捏昭昭的臉蛋:“彆說話了,小孩子要早些睡覺。”

昭昭回道:“哥哥也是小孩子,你也快些睡覺。”

兩個人一起睡著了。

第二天,餘氏就隱約發現了裴硯的變化,沒有那麼孤獨陰鷙了,她知道這是個好變化。

隨著時日變長,裴硯終於一點一點的接受了這個家。

裴誌是個屢試不第的秀才,後來裴誌知道他於科舉一途無望,就在鎮上教幾個孩子念書過活。

裴硯和昭昭也跟著一起讀書。

白天,他們一起用早膳,一起讀書,晚上,兩個人回來一起寫課業,閒暇時就在一起玩兒。

昭昭總是誇他:“哥哥,你讀書好棒啊!”

裴硯實在太聰明,比他同齡的孩子都要厲害,那些書幾乎隻要他看過就不怎麼會忘。

裴硯也誇昭昭:“妹妹你也很厲害。”

昭昭念書雖然沒有他那麼好,可昭昭的字卻是不錯的,而且昭昭每天都堅持練字。

日子就這樣過著,裴硯以為他會和昭昭這樣長大,他的世界裡終於有陽光了。

可天不遂人願,變故還是發生了。

那是在昭昭九歲的時候,他來這個家裡兩年多了。

餘氏忽然患了病,且來勢洶洶,裴誌很著急,他請了鎮子上的大夫來看,大夫都說回天乏術,裴誌想要帶餘氏去洛州城裡看病,那裡繁華,說不定大夫的醫術也更高。

餘氏卻不同意,她對自己的身子有數,她知道自己要死了,而且她這病已經花了不少銀兩了,他們家本來也沒多少錢,就是勉強過活而已,她不能再拖累這個家了。

昭昭哭的厲害,她知道她娘要像大伯和大伯娘一樣死了,她再也見不到娘了。

裴硯跟著昭昭跪在一起:“叔母,你放心,我會照顧好昭昭的。”

裴誌在一旁站著,神色晦暗不明。

餘氏的喪事很快就辦好了,但這個家卻變了。

裴誌整天待在屋裡喝酒,不分晝夜,就連鎮上的學生也不教了。

他就像個行屍走肉一樣,性情大變。

家中本來就沒多少銀兩,這樣下來很快就捉襟見肘了。昭昭每天都要跟著裴硯才能入睡,娘不見了,爹也變了一個人一樣,好在還有哥哥。

夜裡,昭昭小小的人縮成一團,一貫不知憂愁的她在睡覺時眉頭都緊鎖著。

裴硯的心忽然很疼,他抱住昭昭,喃喃道:“哥哥會照顧好你的。”

裴誌什麼事都不管,隻管喝酒。

裴硯就和昭昭一起學著做飯,兩個小孩子手忙腳亂,好歹把飯做熟了,不用再餓肚子了。

做好飯後,裴硯和昭昭把飯送到了裴誌屋裡去。

裴誌接過飯就吃,也不聞不問兩個孩子是怎麼做出來飯的。

等送完飯後,昭昭害怕地問裴硯:“哥哥,爹他怎麼了?”

裴硯想叔父應該是很難過吧,所以才日日喝酒,隻能等叔父自己想明白了。

可是,裴誌卻一直沒有想明白。

除了喝酒,他又染上了一個惡習,那就是賭博。

賭博一事,十有九輸,裴誌很快就把家底輸了個精光。

家裡沒錢做飯,裴誌對著空空蕩蕩的米缸罵裴硯和昭昭,說他們兩個沒用,他抄起棍子就打了過來。

兩個孩子嚇傻了,他們沒想到裴硯會打人。

兩個孩子遍體鱗傷,卻還餓著肚子,他們兩個隻能拖著這幅身子出去找飯吃,幸好洛州天氣和暖,野菜也多,不至於餓死。

裴硯知道裴誌是指望不上了,這樣下去不是法子,他和昭昭得另想辦法。

可裴硯再聰明,那時候他也隻是個孩子,想不出什麼好法子,他隻能出去做苦力,外麵的人見他年紀小都不敢用他,還是他好說歹說才求來了這個活計。

昭昭也在以很快的速度長大、懂事,她知道不能隻靠裴硯,這樣會把裴硯給累壞的,她悄悄地從鎮子裡接了漿洗衣裳的活計,好歹勉強活下去。

他們倆知道這個錢不能被裴誌見到,否則很快就會成為賭資。

因為裴誌已經喪心病狂到典賣餘氏為數不多的嫁妝了。

可最終,這錢還是被裴誌發現了,裴誌氣的要命,口中不斷咒罵著雜種一類的詞,他還對兩個孩子拳打腳踢。

裴硯將昭昭牢牢護在身下。

昭昭是他的妹妹,是他生命裡的一束光,他承諾過的,會保護好昭昭。

這樣煎熬的日子,一天天的過著,裴硯以為事情不會再變壞了。

直到有一天,裴硯做完活計回來,他偷聽到了裴誌和他賭友的談話。

裴誌和他的賭友正在談及要賣了昭昭的事。

裴誌欠下了一大筆賭債,如果不及時還了債,裴誌就沒命了,所以他把主意打到了昭昭身上。

昭昭雖然年紀還小,但她實在生的太好,就算如此都難以掩蓋她的容色,所以裴誌才會想賣了昭昭。

既然想要得到一大筆錢,那自然是不能把昭昭賣到好人家做丫鬟了,裴誌想把昭昭賣到窯子裡去,這樣能得到的錢是最多的。

聽到這話的裴硯心臟一縮,他沒想到裴誌竟會如此,昭昭可是他的親女兒啊!

窯子是什麼地方,如果把昭昭賣到那種地方去……

不,就算他拚死也會阻止這件事發生的。

可他還這麼小,他能怎麼辦呢?他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裴硯想了許久,然後走了出去,裴誌看到他有些驚訝。

裴硯抬起頭,直截了當的問:“叔父,你是想要賣了昭昭?”

裴誌知道裴硯是聽到了他和賭友剛剛說的話了,他沒說話。

裴硯也不覺得有什麼,他是昭昭的親爹,自然是他說了算,他要賣了昭昭,就是天王老子也阻止不了。

裴硯舔了舔唇:“叔父,昭昭還不到十五歲,她還沒及笄,就算您把她賣進窯子裡也賣不了多少錢。”

昭昭的年歲不大不小,如果真的賣進窯子裡老鴇還要養活昭昭一段時間,價錢自然高不了。

這事裴誌自然也能想到,若是能及笄後再賣了昭昭,那便是一錘子的買賣了,他能得到的錢也更多。

裴硯想,他會保護好昭昭的,這樣和裴誌說裴誌說不定會改變主意,留昭昭到十五歲,也或許日後裴硯能醒悟過來,不再做這種事。

可是,這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能讓裴誌把這筆賭資還了,還是需要銀兩。

裴硯站出來,他緊緊地攥著手,青筋浮現,“叔父,您不如賣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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