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符(2 / 2)

名片上寫著基本信息。慈雲方丈,隸屬於國家特異現象研究部,榮譽成員,擅長符籙、超度、佛法。

下麵還有地址和聯係方式。

顧卿的表情有些複雜。

從見麵開始,慈雲方丈就給顧卿一種超脫世俗的得道高僧的感覺,沒想到突然摸出一張名片,上麵居然還印了一個方丈q版頭像。

咳嗽了兩聲,慈雲方丈解釋道:“其實道教佛教以及玄學世家都有專門派人加入國家官方部門,一方麵是相互合作,維護社會安定,另一方麵,加入官方組織,也會有專門的福利,比如說每個月定量的符紙、朱砂等等,隻需要偶爾完成幾個任務就可以了。”

“至於那個頭像,是部門裡的一個小友設計的,貧僧覺得還挺有童趣,也就這麼用著了。”對於慈雲方丈特意多解釋了一句,顧卿覺得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顧卿點了點頭,沒有反駁。把名片放進包裡,就看到孔方雙手端著一個木盒進門了。

慈雲方丈起身,接過木盒,顧卿看到孔方居然狠狠的鬆了一口氣,仿佛剛剛拿的不是木盒,而是千斤重的石頭一樣。

看到顧卿疑惑的表情,慈雲方丈把木盒打開,說道:“這就是那道殘缺的符籙,當初是用來封印一個惡鬼所用,一共有八道,似乎已經有百年之久。百年之後的今天,符籙靈力消退,變得殘缺,裡麵的惡鬼也逃了出來。幸好當初發現及時,惡鬼因為被封印多時能力也削減了很多,已經被打散了,隻留下現在八道殘缺的符籙。”

“總部留下其中一道之後,把其他的殘符都分給幾位在符籙上有所研究的人,希望能根據殘符把完整的符籙推衍出來。可是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貧僧研究了三個多月,還是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

說著把殘符小心翼翼的拿出來,遞給顧卿,“這符雖然靈力消退,已經殘缺,但是仍然重如鐵塊,小友當心。”

顧卿小心的接過來,確實壓手,明明看著隻是一張黃紙,到了手上卻跟個鐵塊似的。顧卿粗略的看了看,麵露難色。

其實,她雖然會雲篆,並且符籙的成功率遠高常人。但是她的那些符籙的畫法,都是直接按照網上找的符籙照著畫的。

現在對著一張殘缺的符籙,想要讓她看看完整的符籙是什麼樣的,顧卿壓根就不會啊!

趕鴨子上架,顧卿凝神往手上的殘符看去。

咦?

這下顧卿倒是看出點不同來了。

這道符看著似乎是一筆完成,筆畫上均有靈氣。但是實際上,一筆裡麵的靈氣居然或輕或重,似乎是有規律的排列起來的。

看到顧卿的神色有異,慈雲方丈本來不抱什麼希望,這時候倒是緊張起來了,“小友,你看出什麼來了嗎?”

顧卿回過神,用手指細細摸了摸符籙上的朱砂痕跡,對著慈雲方丈道:“方丈您看,這裡的朱砂似乎靈氣並不均勻。”

慈雲方丈很詫異,一般擅長符籙的都知道,畫符的時候,最好就是一筆完成,且靈氣均勻不斷。所以他拿到符籙之後隻是靠著上麵殘缺的朱砂痕跡把符紙臨摹出來,並沒有發現靈氣稍稍有些不均勻。

可是這麼一道能壓製惡鬼百年的符籙裡靈氣會不均勻?

方丈也用手摸了摸上麵的一道朱砂,果然靈氣不均。

細細想了想,似乎有了什麼靈感,慈雲方丈快速說道:“貧僧有了新的想法,如果實驗成功,一定好好感謝小友。明心,你去把我的茶葉拿來,分一份給顧小友。”

言下之意,是要趕人了。

果然,說完之後,慈雲方丈坐在鋪團上,就開始細細摸著符籙閉目思考。

“我師傅經常這個樣子,有了什麼靈感就開始趕人。”尷尬的替師傅找補了幾句,被趕出禪房的孔方摸了摸鼻子,想到師傅剛才說的話,有些嫉妒的看著顧卿,“師傅都從來沒給我過茶葉,偶爾喝一杯都會讓他跳腳的。”

孔方:……莫名的有點委屈。

顧卿失笑,孔方都人過中年了,還是自己的老師,居然在慈雲方丈的麵前像個孩子一樣,還吃醋。果然不愧米老教授跟顧卿爆料裡說的"二"啊!

聽到顧卿的笑聲,孔方也有點惱羞成怒了,最後想著都這樣了,乾脆破罐子破摔,在顧卿麵前是一點老師樣子都沒了。

**

等到幫顧卿拿了茶葉,孔方和顧卿出了積雲寺,才發現,之前的陳曉曉一家人居然沒走!

之前他們還想在寺裡繼續跪著,沒想到被裡麵的沙彌們擋了出來。

夫妻倆一合計,他們出了慈雲方丈也找不到其他高人幫忙了,並且看剛才的符籙,慈雲方丈確實是有兩下子。於是就直接跪在了寺前。

這積雲寺雖然建在山腰,寺院也不大,但是來往的香客還是不少的,這來來往往的人都看到了,對積雲寺的影響肯定不好。

讓人詫異的是,蒙著臉的陳曉曉居然也跪下了。明明之前還嚷嚷著慈雲大師欺世盜名,現在發現符籙有用,確實能止住她身上的疼痛,居然又跪下來求了,果然也是個能屈能伸的角色。

慈雲方丈一般是不太管事的,寺裡的事情大多都是孔方的兩個師兄在管,一個法號明澄一個法號明觀,當初想著給積雲寺創建個微博號的也是他倆。

但是現在,這兩個師兄有點坐蠟了。

他們是寺廟,人家在廟前跪著,也不能強逼著他們走人啊,而且著半山腰的,推搡之間萬一出點事情怎麼辦?

孔方因為剛才了解的多,知道了陳曉曉的病那都是自己作的,對於陳家父母這種跪在人家廟前逼迫人家幫忙的行為也相當的嗤之以鼻,這是在道德綁架好嘛!

眼看著周圍聚集的人越來越多,陳家父母開始嚷嚷著求慈雲方丈救人。

孔方忍不住走上前去,說道:“你們是沒聽懂我師傅的話嗎?解鈴還須係鈴人,要想你們閨女的病好,隻能讓她自己想明白。她的病,都是她自己胡說八道造成的,口業懂不懂!”

陳母抬頭,她是一直在哭的,現在眼淚乾在她的臉上,有點慘不忍睹,她哭道:“我們曉曉從小到大都是乖巧的孩子,這病真的是不知道怎麼就染上的,大師說的解鈴係鈴的,我們不知道怎麼去做呀!”

周圍的人繼續指指點點的看熱鬨。

顧卿也跟上前,說道:“鬼麵瘡想要治好,隻有當事人向所有因為她胡說八道而受過傷害的人陳懇道歉,並被對方原諒,這種戾氣和怨氣結合而成的黑斑才能消退。跪在這裡,誰也救不了她。”

雖然蒙著臉,但是脖子上,手上的黑斑還是被周圍的人發現了。聽了顧卿對於這黑斑由來的解釋,也都知道了這都是這個姑娘自己造成的。

有人就開始指指點點說,“這家人既然有辦法,乾嘛不馬上去試試?”

另外一個人就趕緊道:“這不是不想做,想求求方丈看有沒有簡單點的解決辦法嘛!”

“自己做的孽自己還,求方丈大師有什麼用?!”旁邊的一個中年大媽翻了個白眼。

被這麼指指點點的,陳曉曉也忍不住了。

她踉蹌的站了起來,狠狠環視了周圍一圈,把圍觀群眾嚇得都退了兩步。

她說道:“不就是說了幾句閒話,這年頭誰還沒說過彆人幾句閒話啊!你說這是我身上長斑的原因,你以為我會信?!不想治就是不想治,彆說這些有的沒的。”

說完,陳曉曉一把拉起陳家父母,也不跪了。直接就下山去了。

這家人走了,圍觀的群眾也就散了。

“可算是走了。”孔方鬆了一口氣。

顧卿想著陳曉曉走之前充滿了怨恨的眼神,覺得這事兒可能還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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