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067(2 / 2)

嘉善仔細回憶著,他好像見誰都是一個樣子——冷漠而疏離。若說他對馮氏有什麼不同,大概就是除了冷漠以外,還多了幾分尊敬罷了。

但尊敬,並不應該是男人對心愛女人的態度。

嘉善整理了一下思路,她啟唇說:“想在展大人心裡留點溫暖的念想,怕是很難了。”

“你不知道,”汝陽長公主低聲道,“這孩子其實是個長情的人。每年過除夕,他都會給我送上些薄禮來。這麼多年,從沒有一次落下過。”

“難為他心裡,一直記得我這個舅母。”汝陽長公主說著說著,麵上升起惋惜之色,忍不住舊事重提道,“若是老侯爺還在。硯清今日,怕不僅僅是這個成就了。”

嘉善微怔,實在很想告訴汝陽長公主,金鱗豈非池中物。展嶽未來,確實不隻是身負都指揮使。

沒有永定侯的庇佑,他仍然能光耀門楣,仍然會是今朝最耀眼的一顆將星。

想到這兒,嘉善凝視著汝陽長公主雙眼,笑說:“姑姑且放寬心。我看展大人立身極正,並不會為那等奸佞臣子所左右。再說,永定侯傅家的血,又怎麼會是黑的?”

汝陽臉色稍好,她點頭道:“倒也是這個道理。”

她的視線轉向嘉善,微微笑了笑:“我看他今日與你下棋時,似乎有幾分難得的自在。”

“或許你的話,他能聽進去一二。”汝陽眉眼平和地望向嘉善。

嘉善微訝,沒想到竟會給汝陽長公主留下這種感覺,她道:“是嗎?”

嘉善忽又想到上輩子在東直門時,與展嶽的最後一次碰麵,他那幾句善意的“讓她保重身體”。

嘉善停頓了下,方才說:“那我也答應姑姑。以後如果有機會,我幫姑姑在展大人麵前打聽一下。”

“看他心裡,有沒有適婚的人選。”

汝陽笑說:“這自然好。”

嘉善說:“是。”

她不打算與汝陽長公主說,是展嶽送的,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展嶽送她釵子,雖然嘉善自覺光明正大,但也怕汝陽長公主多想,生了無端的是非出來。於是嘉善便沒提。

汝陽聽她這樣答,思緒卻是想了彆處去,也沒再多問。

待用完膳,嘉善回了自己院中,趙佑澤便留在了汝陽長公主院子裡與她作伴。趁著趙佑澤去午睡的時候,汝陽吩咐身邊的女觀說:“留意下今日展大人的動靜,他若回了觀裡,馬上請他來見我。”

女觀說是。

汝陽長公主目光深遠。

她輕輕地揉著自己的額邊。

若是她剛才沒有看錯,嘉善發上戴著的簪子,是當年的永定侯夫人、傅時瑜的母親的貼身之物。汝陽剛嫁進永定侯府的時候,還見婆婆常戴著。

後來,永定侯夫人病逝,這簪子便傳給了傅時瑜。算不上是傳家之寶,可絕對是對展嶽而言,極為重要的一個信物。

非妻不會贈。

展嶽這是什麼意思?

嘉善又知不知道內情?

借著午後細碎的陽光,汝陽長公主陷入了沉思之中。

展嶽直到晚間,汝陽長公主都快睡下的時候,才回了觀裡來。聽說是汝陽找自己,展嶽特意招來了吳英同問話。

得知嘉善午時在汝陽長公主那裡用的膳,他默了默,換一身新的衣裳後,才去了汝陽長公主的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