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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丹翠來稟告說“燒好了熱水”,嘉善才回神,囑咐素玉說:“點根安神香。”

素玉道:“是”,起身便去了。

待嘉善換洗回來,展嶽已經換好了新的衣裳。

公主府裡備著的衣裳,都是嘉善前些時日,請裁縫量了展嶽的身量尺寸以後,另給他新做的幾套,展嶽幾乎沒怎麼穿過。

他換了身黛紫色的常服,瞧著雍容華貴。高挺的鼻梁下,噙著的兩抹唇瓣血色清晰。

見嘉善回來了,展嶽細長而漂亮的雙眸微微眯了一下,他眸光湛亮,輕道:“我給你衝了香蕾飲。”

展嶽身著單衣,身上還有著剛梳洗完的皂角香。

丹翠和素玉見此情景,自然不好意思再在內室多待,兩人目不斜視地為嘉善取下珠翠,識時務地告退了。

展嶽便將剛衝好的香蕾飲遞給嘉善,溫和道:“趁熱喝吧。”

嘉善幾乎隻有在夜裡安寢不好的時候,才會喝上一杯香蕾飲。不過,她今天白日睡得多了,沒準晚上真的會睡不著。

見展嶽一番好意,她便接了過來喝,微微低下頭問:“你明日休沐嗎?”

嘉善老早接下了秦王妃的帖子,明日要去秦|王|府京郊的園子裡,與他們共同賞花。

和各家各戶的女眷打交道,實則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元康的眼睛剛好,嘉善明日一出現,必然會處在風口浪尖上。

如果展嶽休息,嘉善與他同去,走的時候也能有理由,提早告辭。

展嶽道:“明日不進宮,但我要去都督府。”

“不過,”展嶽抬頭,目光清亮地說,“我明天下衙以後,可以去接你。”

兩人成婚以後,還沒有成雙成對地出現在外人麵前過。這讓許多想對他們的婚姻窺視一二的人,都沒機會看個分明。

明日秦王妃做東,京裡的世族和皇親貴戚們,基本都會去。

展嶽是不介意,在眾人麵前,給足嘉善臉麵的。

嘉善明白他的想法,心裡已經覺得溫暖了,嘴上卻笑著道:“算了,那樣太招搖。你既要去都督府,就和都督府的同仁們好生相處,彆因為我誤了事兒。”

“等下一次,我們做東的時候,再給所有人都好好瞧瞧,我的好駙馬。”嘉善溫柔地,捧起展嶽的臉說。

嘉善的黑眸含笑,她紅唇半彎著。因為剛剛喝了香蕾飲的緣故,她的臉蛋,嬌豔粉嫩地如同海棠花瓣。

展嶽的喉嚨不自覺有些發緊,他半抬起手臂,直接抱抱起嘉善的雙腿,將她慢慢扛到了床榻上。

“公主,”展嶽用一種異樣的語氣,貼在她耳側開口說,“你看,每次都是你先招我的。”

他俯下身去,輕輕地咬了一下她紅嫩的兩腮,直勾勾地看著嘉善說:“知道嗎,昨晚你抱著我,讓我無法抽身的時候。我就想著,今天一定要多咬你兩口。”

嘉善的骨架小,原本臉上是沒什麼肉的。

不知道是不是嫁過來以後,逐漸“心寬體胖”了。這幾日,臉蛋明顯地在發福,尤其是兩頰邊,飽滿得像是一顆剛掉下枝頭的紅蘋果。

被展嶽這樣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嘉善“嘶”了聲,輕聲問:“你是壬戌年生的,屬狗的嘛?”

展嶽不吭氣,隻是直接用行動說明了一切,他埋頭咬上她的唇,一手還翩然自若地褪下了兩人的衣襟。

他用手背蹭了一下她的臉,見她渾身發燙,便用冰涼的嘴唇為她送去了慰藉。

“明日你還要去赴宴,我們速戰速決,”展嶽二五八萬似的一開口,“好不好?”

他嘴上說著“速戰速決”,卻還是折騰到了將近子時才消停。

事後,嘉善像是一隻,被萬惡的主人,擼遍了全身毛的貓一般懶散躺在床上。她肚皮上蓋著棉被,心裡想著:展硯清這個人,就是擅長說假話,看她下次還信不信他。

公主府裡是一片新婚燕爾,耳鬢廝磨的纏綿。

傅府裡的氣氛,自嘉善和展嶽走了以後,卻無端變得沉重了些許。

西北的局勢刻不容緩,再耽誤一天都可能出事兒。安定侯也不能在京裡待久了,傅驍兩日後,就要隨安定侯啟程。

宋氏為他收拾好了包袱行李,見傅驍坐在書案前,眉頭緊鎖。她輕輕走上前去,張嘴說:“你下午,都和硯清聊了些什麼?”

傅驍緩慢地抬起頭,淡道:“我沒與他說那事兒。”

傅驍的麵容清臒,隻有手上的薄繭,才能透露出他是一個習武之人。他低頭,抿了口茶喝:“硯清姓展,又剛尚主,好日子已在眼前。傅家的事,沒道理再牽連他。”

宋氏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有話想說,末了,也隻是歎出了一口長氣。

她年過三十,保養得遠不如宮中的那些貴人,麵容雖不顯老,但是鬢角處,已生了幾根銀絲。

宋氏唇角緊繃著,她聲氣弱了些:“我知道。”

“硯清現在成家立業,你是放得下心了。”宋氏的神色平和,語態裡卻顯示哀愁之意,她道,“可亭哥兒還小,也沒能有個弟弟妹妹與他作伴。”

“此去西北,你一定要保重自己。”宋氏動容道,“我和亭哥兒都等你回來。”

十幾載夫妻,傅驍和宋氏一向感情得當。

宋氏又是於傅家危難時嫁過來的,傅驍向來尊重她,聽她這樣講,傅驍麵有愧色,他拉著宋氏的手說:“是我對不住你。”

“彆說對不住。”宋氏不以為意,她以一指,輕掩上傅驍的唇,“我隻盼你平安。”

宋氏頓了頓,沉默良久後,她方慢吞吞地開口說:“關於安定侯,你調查歸一方麵,可切勿不要打草驚蛇。”

她倚在傅驍的肩頭,溫言道,“爹的事,究竟與他有沒有乾係,也不是一個人,一句話能說清的。”

“最重要是珍重自身。”宋氏抬頭望著他,目光懇切,“答應我,即便查出了什麼,也彆輕舉妄動。先傳書信回來,好嗎?”

宋氏的嗓音和善而低柔,饒是傅驍一身傲骨磷磷,此刻也煉成了繞指柔。

他點頭,將宋氏溫柔地蜷在自己的臂彎裡,不住道:“好。我答應你。”

得了傅驍這句話,宋氏終於眼角微彎,她靠在傅驍的懷中,安靜地睡下了。

月色有多美,夜色就有多濃稠。

皎潔的月華,隱在星辰雲彩背後,更顯得漆黑的夜空,深邃而蒼茫。都道“撥開雲霧見青天”,隻是這青天,究竟何時才能見。

傅驍微低下頭,他的指節,緊攥地有些泛白。

那些先人的榮光,還會有重見天日的時候嗎?

傅驍的視線,昏昏沉沉地望向了遠方。

作者有話要說:劇情是兩條線一起發展的喲~兩條線相輔相成~隻是現在還沒寫明,所以大家有點糊。不過,我覺得傅驍和宋氏的聊天,還是比較淺顯的,應該能看懂(*/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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