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二更)(2 / 2)

因為自己的遲到,弄得這樣大張旗鼓,嘉善頗覺不好意思。

再有馮婉華的話時時飄在她心頭,弄得她這餐飯,用得十分魂不守舍。眼角餘光,時不時地就往秦王妃身上瞟了瞟。

秦王妃與裴夫人的年紀差不多大,都是已過三十,快近四十的婦人。許是由於脾氣良善,秦王妃的麵相和藹。

她今日身著一品王妃的冠服,眉目間帶有一絲莊嚴的氣勢。一看就知,年輕時是位達練之人。

馮婉華說的賢良淑德,究竟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她指的真是秦王妃嗎?嘉善目中微瀾,直到下午時宴席結束了,嘉善還有點兒心神恍惚。

來接人的展嶽,看嘉善赴個宴像丟了魂兒一般,不禁皺起眉,開口問道:“有人欺負你?”

兩人已上了馬車,展嶽說起話來便也無所顧忌了。嘉善聽他一張嘴就是這樣的話,真是又好笑又生氣,她若有所思地望了他一眼,輕笑著說:“要是真有人,你打算怎麼做?”

“唔。”展嶽有模有樣地思量須臾,沉穩地說,“好像也不能怎麼樣。”

他一雙修長漆黑的眼眸慢慢彎了起來,笑盈盈地說:“要不然,你告訴我是誰,趁著夜黑,我拿個麻袋把人堵在胡同裡,偷偷揍一頓。”

展嶽將嘉善的手翻來覆去地把玩,他眨著眼笑道:“公主覺得如何?”

知道他是成心想逗自己高興,嘉善便推搡了他一把,低聲道:“從哪裡習來的貧嘴。”

“虧得今天,那麼多人在我跟前誇你沉穩內斂,”嘉善唇角勾起,輕聲說著,“原來都是假象。”

“內斂是給彆人看的。”展嶽微笑地注目著嘉善,他目光澄澈,“總要留一麵獨一無二的樣子,給發妻看。”

展嶽唇畔帶著笑,他啞聲問:“是不是?”

兩人過嘴頭癮的時候,嘉善甚少有贏的機會,如今又被展嶽占了上風去,她微咬著唇,白皙的麵龐浮起笑意:“算我說不過你。”

展嶽便得寸進尺地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

他是個心思剔透的人,對見過的人物幾乎過目不忘。想到他來接嘉善的時候,某個隱在人群中,看起來微微眼熟的身影。

展嶽側眸望了嘉善一眼,低聲問說:“在門口時,有個穿綠衣裳的女孩兒,後我們一步上了馬車。”

“是那晚,我們在樓外樓前碰到的?”展嶽慢聲細語地問了一句。

他無意的問題,惹得嘉善好一陣心驚肉跳,她垂眸,看向了展嶽的靴子。

展嶽還在等她回話。

不僅是嘉善對馮婉華心存芥蒂,展嶽也對那晚樓外樓前的女孩兒,很是疑惑。既然她有資格赴秦王妃的宴,想必是名門望族出身。

何以從前沒見過?何以她那夜的眼神,那樣地驚心動魄?

展嶽看嘉善還不開口,以為她是累得睡著了,就低頭望向她。卻見嘉善緊抿著嘴唇,麵色有可見的蒼白。

展嶽神色一緊,想到她早上時月信來了,身子正是虛弱的時候。

展嶽不由放柔了力道,輕輕捏住了她的肩膀:“有哪裡痛嗎?”

嘉善嘴唇動了動,默不作聲地倚在了展嶽肩頭。

她說:“沒有痛。”

“你不是問我,那綠衣服的是誰,”嘉善舉眸看著他,平和道,“是新任刑部右侍郎的女兒,馮姑娘。”

新任的刑部右侍郎,原先是湖廣巡撫。至今在刑部任職的時間,還不足半月。

聽到嘉善這樣講,展嶽不由地將頭微微仰起,他望著錦璧雕梁的馬車頂,輕輕笑了一下。

嘉善覺得他這樣子奇怪,便伸手在他後頸上,不輕不重地一捏。

“不說點什麼嗎?”嘉善問。

展嶽靜靜地凝視著她,見她清麗文秀的一張瓜子臉上,小梨渦若隱若現。他不禁執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

展嶽的麵容冷峻清逸,他的吐詞清晰:“在我心裡,隻願娶一個人當我的妻子。”

“公主要猜猜是誰嗎?”展嶽的嗓音低沉,他雙眸含笑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