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是難了。”嘉善佯歎著去摸自己小腹,“隻希望腹中孩兒能多長一些,以免白費了您與父皇的一番苦心。”
靜妃笑著去點她鼻尖兒,莞爾道:“望你腹中的小家夥,也是個如你一般伶俐惹人喜愛的人兒。”
“那是自然。”嘉善笑著,容色瞧著分外嬌豔,她恭維一句,“清河不也像娘娘一般溫柔懂事嗎。”
靜妃笑得幾乎合不攏嘴,讚她道:“屬你嘴甜。”
談笑間,靜妃微微蹙眉,忽然歎道:“淑嫻出嫁以後,接下來,也要輪到清河與惠安了。”
“再過兩年,元康也要大婚,日子過得還真是快。”
短短幾年時間,孩子們就一個個都大了,幾乎跟揠苗助長一樣。
嘉善知道靜妃在擔憂什麼,很快貼心地笑一笑,展顏與她說:“娘娘協理六宮,得父皇敬重,本就是宮裡的頭一位。清河也得父皇喜愛,來日的夫家定不會差的。”
靜妃自己家世不顯,無法和裴家以及莊妃的母家相提並論。但這些年來,她陪伴帝王左右,又撫養趙佑澤在跟前,與章和帝還是有多年的情分在。
淑嫻驕縱,可憑著一個得意的母妃與皇兄,嫁的一樣算顯赫。也不知道清河的夫婿能不能與她比肩。
靜妃勉強應了一聲,緩慢微笑。
兩人說話間,趙佑澤也終於過來了。
他初練完騎射,才換下一身汗漬的衣服,重又穿了件湖水色的絲麻雙色緞來,腰間另係了一根霜白色革帶。
他的脊背挺得極為直,遠遠瞧著,英挺而俊逸。
見到嘉善與靜妃,趙佑澤各問了一聲好。
嘉善見他鼻頭上還有汗,便招手示意他過來,親自用錦帕幫他擦了下,又將趙佑澤最愛吃的梅子糕挪到他跟前。
仔細端詳了趙佑澤幾眼後,嘉善才關切道:“累嗎?”
“不累。”趙佑澤麵上笑意盈盈,握了握拳,與嘉善說,“前幾日,姐夫下了朝以後,特地來宮裡指點了我的騎術與射箭。”
“我感覺,我最近又增進了不少。”
趙佑澤從前眼盲時,讀書習字都有專門的教導師傅為他指引。唯有騎馬拉弓是他從不能習的。
如今乍見天地,趙佑澤對騎射一直很是熱愛,也是想補上前十幾年的遺憾。
見趙佑澤這樣興致勃勃,嘉善與靜妃便也由著他去了。兩人又問了些他功課上的事情,趙佑澤耐心地一一答了。
這樣你來我往一番後,趙佑澤品了口跟前的茶,輕輕問說:“娘娘與阿姐適才在聊什麼?”
嘉善和靜妃對看一眼,還是嘉善促狹地笑道:“我們在說,過兩年元康也要大婚了,不知道元康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兒?”
“唔。”趙佑澤放下茶盞,一手撐頤,閒散地想了想。
他道:“像娘娘這樣端莊懂事,或者像阿姐這樣英姿颯爽的,都可以啊。”
嘉善輕笑了下:“好,日後,阿姐一定幫我們元康留意。”
“阿姐能幫我留意自然好,不留意也沒關係的。”趙佑澤說,“我看大皇兄娶妻,也並不是娶的自己心愛的女人。”
“這世上,像阿姐與姐夫那樣能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夫妻畢竟是少數。如果有一個女人,她能贏得我的尊重,我一樣會願意娶她為妻。”
嘉善無奈笑了笑。
坦白講,趙佑澤這樣的觀點倒也不算錯,如若她沒有遇到展嶽。她大概也會選擇一個能給她尊重與自由的駙馬。
可惜,她懵懵懂懂撞見了愛情的樣子,何其有幸。
嘉善心頭好似被春風吹拂一般,臉上無意漾出溫柔而甜蜜的笑意。
正好被靜妃抓個正著,靜妃本是過來人,一眼瞥到嘉善這小兒女情態,便猜出了她在想什麼。
靜妃滿臉慈和地道:“怕是在思念駙馬吧?”
嘉善並不扭捏,雖臉頰微紅,卻輕“嗯”下,承認了。
這幾日,聞老太君的狀態很不好,安國公府的子孫們皆守在床前侍疾。嘉善心知展嶽和聞老太君祖孫情深,遂也把展嶽趕回去住。
加之他前些時候又帶兵出城剿匪,已經接連幾天沒到公主府來了。
靜妃並不為難她,咧了嘴說:“家宴的時辰要到了,大概駙馬已經隨侍在陛下左右,我們這就去吧。”
嘉善下意識地對著銅鏡理了理鬢發和身上的衣裳,方才與趙佑澤和靜妃一同前往了前殿。
前殿上,章和帝、莊妃和趙佑成都已經列坐了,連淑嫻及其駙馬業已就位。
展嶽果然也在,他側身站在章和帝跟前,章和帝正和顏悅色地與他說話。
展嶽今日穿著一身深紅如血的袍子,從側麵看去,他猿背蜂腰,身材修長而高大。
他生得白,正合穿這樣瑰麗的顏色。
在夕陽映襯下,連那一向清冷的麵上好像也都變得火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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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覺得弟弟的觀點挺好的,因為是在裡,所以對愛情難免會有美化。現實生活中1+1>2的伴侶實在太少了,不如在婚姻中保證充分的尊重和自由(/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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