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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自太|祖皇帝起,西北突厥便一直是我朝心腹大患。你們以為, 朕該以何種態度對待葉利可汗?”

諸皇子,從趙佑成起,最大的而今不過也十五歲,還遠不到能上朝理事的年紀。

雖然從小就有翰林侍講在旁指點,各個都受到過非凡的教育,但是章和帝還是頭回拿軍國大事來和他們討論,是以一時間都有些愣怔。

章和帝點名道:“佑成,你居長,你先說。”

趙佑成在所有人裡還算冷靜地,道聲“是”後,便緩緩開言了。

“兒臣以為,突厥為禍多年,好如當年百足不僵的匈奴。父皇該效仿漢武的手段,強攻之。”趙佑成鏗鏘有力地說,“西漢自高祖皇帝起,一直奉行和親政策,隱忍多年。直至漢武以雷霆手腕遠征匈奴,方才吐氣揚眉。大司馬衛青七征匈奴,與驃騎將軍經漠北一役,殲擊匈奴九萬人馬,導致漠南無王庭。此後數年,西漢再無邊患災禍。”

“我朝如今兵力雄厚,安定侯又是多年老將,與突厥打過許多交道。何不趁此機會,一舉殲滅。”趙佑成躬身道,“若成,父皇便是我大梁百年英主。”

章和帝笑了笑,並未對趙佑成的說法表達意見。他眼眸掠過站在一旁似乎在發呆的趙佑澤,語氣微沉,繼續點名:“元康,你如何看?”

趙佑澤才來書房沒幾個月,又是才複明,誰都沒想到章和帝會叫到趙佑澤。好在趙佑澤愣了幾秒後,迅速反應了過來。

他落落大方地笑了下,規矩答道:“兒臣覺得,大皇兄說得有道理。”

章和帝的臉色不辨喜怒。

倒是趙佑成,胸無城府地揚起了眉,覺得趙佑澤隻是個拾人牙慧的蠢貨。然而,還不等他沾沾自喜完,趙佑澤卻又繼續說道:“隻是,隻說對了一半。”

這回,輪到趙佑成的臉色不辨喜怒,章和帝挑起了眉。隻不過,他是好奇地挑眉。

趙佑澤的聲音不大,卻說得字正腔圓,他一字一句道:“大皇兄說,西漢直到武帝一朝方才吐氣揚眉,這話誠然沒錯。”

“可漢武之所以能立不世之功,成為有名的開疆拓土的君主。是因為文景二帝奉行黃老之道,行休養生息之國策,這才使武帝攢了足夠的遠征匈奴的資本。即便如此,自武帝以後,昭宣中興數年,都在極力恢複發展,安定民生。”

“兒臣讀《孫子兵法》,曾見孫子有言‘凡興師十萬,出征千裡,百姓之費,公家之奉,日費千金,內外騷動,怠於道路,不得操事者,七十萬家。’”

“可見動輒動武,對國家損耗之大,對萬千黎民損害之深。”

“如果沒有強大的經濟實力作為支撐,隨意開戰,不過是勞民傷財。”趙佑澤道,“大皇兄適才說,‘若成,父皇當為大梁百年英主。’大皇兄約莫是不敢說,實則還有下一句,若敗,父皇則可能淪為煬帝之流,江山基業或許都要付諸一炬了。”

趙佑澤說完,書房裡上至諸位皇子,下至翰林侍講,皆是臉色一變,齊齊地去看章和帝的反應。

趙佑成著急忙慌地爭辯道:“我沒有這個意思!”

唯獨章和帝的麵孔依舊沉靜,他自上而下地看了趙佑澤一眼,語氣倒變得更溫和了:“繼續說。”

趙佑澤的肌膚皓白如雪,恢複光明以後,他的眼睛也變得有如他長姐一般,光彩四射,活靈活現。

他不驚不遑,泰然自若道:“大皇兄無須驚慌。元康並不是說你的法子不對,我們與突厥僵持多年,雙方必有一戰,隻是不可貿然開戰,否則就是陷黎民於水火。”

“葉利可汗年輕氣盛,安定侯雖老成持重,但到底是廉頗老矣。眼下若是真打了起來,誰勝誰負,實難預料。”

趙佑澤講完以後,見章和帝隻是直直盯著自己,隻好加了句:“父皇,兒臣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