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善不再想他,隨手撚起桌上一塊新出爐的千層酥吃。
新煮的茶此刻也添了上來,嫋嫋茶煙中,仿佛有暗香在浮動。
此情此景,忽然又讓嘉善記起了小時候在坤寧宮中陪伴裴皇後的日子。
裴皇後喜好喝茶,一手茶藝極是精湛,閒暇無事時,裴皇後都是靠品茶與練書法來打發時間。父皇常常稱讚她是才貌雙全的女子。
這麼些年來,嘉善認真習書。無非也是為了讓章和帝記起裴皇後之餘,還能夠想起他們姐弟二人。
坦白講,裴皇後雖然早逝,可僅憑她的影子,也足以讓嘉善在章和帝的子女裡頭,鶴立雞群了。
記憶好像總是溫馨而恬淡地,嘉善不自覺抿出一抹笑意。
在這一室茶香中,嘉善柔聲問說:“娘娘,秦王妃最近常進宮來嗎?”
靜妃側頭想了想,回道:“偶爾。”
“她似乎與平陽侯夫人交好,”靜妃說道,“近來,莊妃為大殿下的婚事忙活,常請平陽侯夫人入宮小坐。平陽侯夫人拖著‘病體’前來的時候,偶爾會喊上秦王妃一同。”
說著說著,靜妃不禁淡然歎了口氣,壓低嗓音與嘉善說:“一直以為她是個聰明人,怎麼近些年,反倒糊塗起來了。”
靜妃是想著,無論日後趙佑成和趙佑澤是誰即位,都牽連不到秦王一係。秦王妃這時候跑去與莊妃有牽扯,豈不是明擺著要參與到立儲上麵來。
摻和成了,也許能奪個從龍之功,若是失敗了,不是自取滅亡?秦王和王妃已是親貴中的親貴,何苦來哉。
聞言,嘉善不過一笑。靜妃與她雖是一個派係,但究竟不是自個親娘,有些話還是不好與她明說。
與靜妃不同,嘉善正巴不得趙佑成與秦王沆瀣一氣呢,免得來日還要為拔除這個隱患而費心。
她輕輕哂道:“個人與個人的想法與造化,我與娘娘都不必強求。”
聽她這樣講,靜妃便曉得嘉善心裡是自有盤算的,遂也不再說些可惜之詞。
她瞟一眼窗外,見日頭漸漸西斜,便用談笑家常的語氣,輕聲說道:“元康每日都約莫在這個時辰練完騎射。我已派人去知會他,想必他換身衣裳,就即刻會過來了。”
“你們姐弟,也好久沒見了吧?”靜妃笑著問。
趙佑澤每月休沐的時候,都雷打不動地會去公主府看一眼嘉善。然而,距他上次休沐時也有大半月的時間,不得不說,嘉善確實想他了。
在靜妃跟前,嘉善也不矯情,聲音清脆地道:“是有些久了。”
“自我出宮以後,每每再見到元康,他都變化不少。”嘉善笑著說,“也不知這一年,父皇與娘娘都給他吃了什麼好東西。”
靜妃臉上露出明媚而又溫婉的笑意,她道:“陛下與我又幾時短過你吃食?自你有孕,血燕的份例都是先往你府中送,怎沒見你再長個子。”
“我怕是難了。”嘉善佯歎著去摸自己小腹,“隻希望腹中孩兒能多長一些,以免白費了您與父皇的一番苦心。”
靜妃笑著去點她鼻尖兒,莞爾道:“望你腹中的小家夥,也是個如你一般伶俐惹人喜愛的人兒。”
“那是自然。”嘉善笑著,容色瞧著分外嬌豔,她恭維一句,“清河不也像娘娘一般溫柔懂事嗎。”
靜妃笑得幾乎合不攏嘴,讚她道:“屬你嘴甜。”
談笑間,靜妃微微蹙眉,忽然歎道:“淑嫻出嫁以後,接下來,也要輪到清河與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