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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被展泰一把扶住胳膊,展泰低聲地說:“再守下去,您的身子也要不利索了,爹去歇著吧,這裡還有兒子。”

安國公用衣袖抹抹眼淚,眼角餘光瞥向了在另一旁站著的展嶽。

誰知展嶽卻根本沒在看他們。

與安國公比起來,他似乎才能算得上麵無血色。他神情平靜,目光好像在放空,又好像是透過那漫長的歲月,在望他自己荒蕪的小時候。

安國公莫名一陣心虛,趕緊移開了視線,又咳嗽兩聲,方緩慢而又艱難地離開了靈堂。

展泰在靈堂跪了一個時辰後,展少瑛卻又來了,他如法炮製地用剛剛展泰攙走安國公的方法,扶走了展泰,換成他自己跪在靈堂前。

這樣幾番下來,展嶽依舊沒有看他們,他像個木頭樁子一般杵在那裡,甚至動都沒有動過。

三人更沒機會與展嶽說上一句話。

展嶽的裡衣外隻簡單地套了件皂衣,他身子單薄,肩背卻顯得十分寬厚有力。

嘉善到靈堂的時候,正好是展少瑛剛剛換下展泰之時。聽到有腳步聲,展嶽總算有了動作,他第一時間轉過頭。

丹翠已經攙扶著嘉善進來了。

展嶽微微斂眉,開口說了他今晚的第一句話,他低聲道:“怎麼來了?靈堂裡陰氣重,你現下有著雙身子,快回去。”

“什麼陰氣不陰氣?都是自己嚇唬自己。”嘉善不以為意,她揚著秀氣的柳眉,泰然自若,眉宇間自有一股傲氣與貴氣,她道,“我貴為公主,還怕甚陰氣。”

一語罷,她又微微笑著,神情好似明媚春光般溫柔起來:“醒來時,見你不在我身邊,再睡也不踏實了。猜到你肯定在這兒陪祖母,索性來看看你。”

展嶽一低頭就看到了她的大肚子,不由輕捏了捏眉心:“離天亮還早。”

“聽話,”他加重了點語氣,“回去歇著。”

嘉善卻不聽,隻道:“我已經睡過一覺,讓我陪你待一會兒吧。”

見展嶽還不允,嘉善便睜圓了那雙大眼,模樣宛如叢林間的小鹿,她扯扯他的衣袖:“彆趕我走,好不好?”

展嶽沉默不答,衣袖卻也在她手中沒有被拉開。

嘉善於是從劍蘭手中接過她剛下好的麵,哄他說:“晚飯你就沒怎麼吃,現在多少用一點。你每夜整宿整宿地熬著,再不吃東西,身體哪裡受得住。”

她都覺得自己有點囉嗦了,卻還是好言相勸:“明早你還要趕去提督府呢,眼下,京城上下的安危都在你手裡,你可不能倒了。”

展嶽隻是搖頭,回答道:“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嘉善的語氣是不容辯駁地,她覷他一眼,筷子已經伸到他嘴邊。

嘉善拿筷子輕碰了碰展嶽的嘴角,好若旁若無人般,她問:“是不是非要我喂你?”

嘉善這話說得親密,難得把展嶽惹得不好意思起來,他隻好認慫地接過碗筷,聽話地開箸。

展嶽在人前甚少有過這樣窘迫的時候,跟前伺候的丹翠和劍蘭都覺得稀奇,卻又不敢多看,隻不一而同地低頭去輕笑。

連本跪在靈柩前的展少瑛也不自覺地扭頭去看他二人。

嘉善恍然未覺。

一碗麵被展嶽吃得風卷殘雲,他雖然如牛嚼牡丹般,但也實打實地吃完了。嘉善總算能安心,她讓丹翠和劍蘭都先出去,自己則陪著展嶽繼續待在靈堂。

這幾日,展嶽經常沉默,哪怕與嘉善處在一起時也常是這種狀態。聞老太君驟然離世,闔府真正純粹傷心的,除了九歲的展阿鯉外,大概也就剩展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