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好, 不是也好,”展嶽笑一笑, 嗓音純正而低沉,他道,“都已無從求證。”
“孝懷太子已逝,母後已逝,就連可能知道內情的鄭嬤嬤業已不在人世。”展嶽道,“我們總不可能,去問那些見過孝懷太子的宮人,你覺得四殿下和孝懷太子長得相像嗎。”
這豈不是在自找麻煩,自尋死路?
這句話總算逗嘉善笑了下,她想了片刻,答說:“倒也是這個道理。”
展嶽心念有如電轉,很快意識到了一個更棘手的問題,他問嘉善道:“你今日在元康麵前,沒有露出什麼端倪來吧?”
嘉善肯定道:“自然沒有。”
她想起今日在馬車上,應對元康時的那一幕,又補充了句:“他那樣聰明,若被他瞧出來,這事兒更不知該如何辦了,所以,我很小心。”
嘉善是知道輕重的人,在這點上展嶽倒沒有太過擔心,不過是有些怕趙佑澤會不滿意嘉善的回答,另去問他人。
那可就會釀成一樁大麻煩。
嘉善卻已先行想到了,她道:“以元康的性格,不會莽撞地去隨便問彆人,無須擔心。”
嘉善和趙佑澤是親姐弟,自然是最了解他的人之一。展嶽於是會意,頷首說:“那便好。”
聊完了趙佑澤,嘉善又想起裴元棠說的話,便問了展嶽有關展少瑛的事情。
誰知展嶽卻完全不以為然,他發出一聲笑:“他還需要我出手嗎?”
展嶽的話裡自有一股出類拔萃的傲氣,他笑乜了嘉善眼,美眸一轉,道:“德不配位,自有人會收拾他。”
其實,展嶽的話隻給嘉善交了一半的底。
之前,在齊氏想要與展少瑛和離,並且求到了嘉善跟前的時候,展嶽是有過順勢收拾展少瑛一頓的想法的。
可惜,就在魯王妃有孕不久,齊氏也傳出了有孕的消息。
得到消息之後,嘉善並未深究齊氏這個孩子是怎麼來的,她隻是在第一時間去了安國公府,以探望為名,行撈底之實。
嘉善特地遣了劍蘭去問齊氏身邊的丫頭,問她,是想要中饋還是依舊要和離。
齊氏過了三天才給回複,齊氏的答案是:我想留下這個孩子。
這個答案不出嘉善所料,畢竟,大部分女人在做了母親以後,立場與性情都會發生改變。
不管這個孩子是為何而來,齊氏都願意承擔為人母的責任。既如此,嘉善便也願意幫她把府上中饋拿捏到手裡。
齊氏聰明得體,她的娘家齊樂候亦是不可小覷的,有了嘉善的暗中協助以後,她很快從張氏手中分得了一半的權利。
齊氏是個很伶俐的人,知曉展少瑛不會站在自己這邊,所以不動聲色地討了安國公與展泰的喜歡。
現如今,展泰也更屬意齊氏以安國公府的代言人的形象在外走動,而不是自個的妻子張氏。
一個聰明的女人,永遠知道該如何隨著環境的變化而變化,齊氏當如是。
展嶽和嘉善欠齊氏一個人情,既然齊氏不打算與展少瑛和離了,那麼展嶽也就看在齊氏的份上,高抬貴手饒了他那回的冒犯。
然而,展少瑛卻還是被人抓住了馬腳。
其實,他年紀輕輕就能在通政司任職,如果家族沒有給他足夠的庇佑,或者是他自身本事不夠,被人尋到錯處也是平常之事。
可這回的事兒真這麼簡單嗎?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嘉善一雙眼眸眨也不眨地看向展嶽,她柔聲道:“若隻是針對他也就罷了,我怎麼覺得,像是衝著你來的。”
不然那些惡意中傷他的謠言是如何傳出?